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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16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20:《偵探母子地下冒險記》4(113.4.21.修正部分情節)

連載第4集!齋主偵探母子地下冒險記》今年四月會和福爾摩斯同人文第21篇《莫蘭的承諾》合本出本,五月歐美場以「三個同姓人」社團報名首販(BIO歐美Only官網連結請點此,我和丹澐的社團「三個同姓人」介紹頁面請點此),先放上連載給你們看!

 

Part3大意:一切都是黑手黨的陰謀!教主阿特曼乃黑手黨三哥法索尼,凌虐拷打福爾摩斯後,將偵探與赫德森太太囚禁在地穴裡等死;偵探眼看即將窒息,昏迷甦醒後,卻發現救他的人竟是莫里亞蒂的參謀長──莫蘭上校!上校究竟有何意圖?剛逃離黑手黨,又身陷教授匪幫掌控的福爾摩斯和房東太太能平安脫險嗎?

 

Part4關鍵詞句:「任誰在暗巷裡被上銬,押去當黑幫老大的生日禮物,怕都忘不掉吧!還是你們倆吵架了,或像我和華生一樣分道揚鑣?」、「我們黑幫分子在你眼中十惡不赦,但偶爾也會做做好事」、「繞了一大圈,你終究還是擔心自己的性命、「女人的直覺也太靈了吧「求求你們……我不想死「那好,倒油!」

 

再次建議搭配閱讀:原作〈黃面人〉案、原作〈波宮秘史〉案、齋主16篇福爾摩斯同人《孤獨的偵探》18篇福爾摩斯同人《血紅假期》19篇福爾摩斯同人《莫里亞蒂的禮物》

 

註解中福爾摩斯簡稱為H,華生為W,雷斯垂德為L,布雷茲特里特為B,邁克羅夫特為My,莫里亞蒂為M,莫蘭為Moran,瑪麗為Mary,赫德森太太為Mrs H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Part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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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三秒……莫蘭瞪著我,似在糾結該翻臉射殺我,還是暫時讓步,以換取關於莫里亞蒂安危的情報。七秒後,他總算放開杯子,眼中光焰消斂,沉聲道:「你可記得前年十二月,我對你做過什麼事?」

「任誰在暗巷裡被上銬,押去當黑幫老大的生日禮物,怕都忘不掉吧!」我沒好氣的道:「就像你八成也忘不掉我逃回貝克街前,把你的手下打到送醫的事。」

出乎我意料,上校竟未反脣相譏,或許是他滿心都是教授的緣故。「那天我命人將你押走後,就去見教授。」他食指輕叩杯壁,低沉的道:「沒想到法比奧‧卡洛那渾小子為報父仇,率黑手黨擒住教授。我們在倫敦大學數理學院頂樓決戰,我和教授皆負傷,但還是解決掉那群王八蛋,教授更以筆刀插入法比奧咽喉。」

我愣住了──沒想到真相如此誇張!難怪梅西那會跑到莫里亞蒂的地盤上來,與大敵決一死戰了。

「能說的我都說了,輪到你了。」莫蘭冷冷道,一口氣將牛奶喝完,似不在意它燙,只專注在我即將吐露的事情上:「法索尼還對你說了什麼?為何你和你的房東太太會被他關在山洞裡?」

我深吸口氣,道:「我接了一宗案件,和赫德森太太假扮母子,來諾伯里找委託人妻女;然而,我發現委託人遭法索尼威脅,以妻女失蹤誘我至此。最後委託人慘死,他妻女逃走,而我遭法索尼刑求後,和赫德森太太被丟在山洞中等死。從法索尼折磨我時說的話來看,梅西那與莫里亞蒂該仍在蘇格蘭,未分勝敗。」

「何以見得?」

「若勝的是教授,他定趕回此處,鏟平黑手黨;法索尼率部下逃回義大利都還來不及,何來閒情刑求我?若勝的是梅西那,他定乘勝追擊,把你們匪幫連根拔起,如何會任你來郊區愉快行獵而不伏擊?」我認真分析道,斜瞄著他:「倒是莫里亞蒂為何不帶你去蘇格蘭,令我頗為好奇。對方可是黑手黨老大,他以為一對一必有勝算?也不想想他近來已鮮少開槍。還是你們倆吵架了,或像我和華生一樣分道揚鑣?」

莫蘭沉默幾秒,才舉起湯匙,吃起剩下的麥片粥,低語道:「我們沒有分道揚鑣。」

「那就是吵架了?喔!我明白了。」我脫口道,腦中驀浮現前年我和雷斯垂德赴里昂對決莫波吐依茲前,拒絕華生跟來一事:「他並非認定自己有勝算,而是不想讓你涉入他與梅西那的私人恩怨。他是在保護你吧?」就像當年我保護華生,不願他同行涉險一樣……我在心底默默補上這一句,凝望著他。

上校臉色變得更陰沉,「喀!」地放下湯匙,緩緩道:「你是否不想活了,福爾摩斯?」

「別跟我來這招!你嚇不了我的。」我微笑道,目光下移往自己胸腹及雙腿上的紗布包紮:「你想殺我,就不會救我了。」

「未必!」莫蘭冷哼道,眼中驟亮起寶藍清光,令先前的深藍焰芒相形失色。

難道上校將我救出,為我療傷,並非心存善意,而是打算待教授從蘇格蘭歸來後,才獻上我,作為補送主子的禮物?這個念頭冰塊般墜入心湖,令我靈魂深處一陣顫慄。

「怕了嗎?」莫蘭嘲諷的道,似看透我的沉默。

我沒答他,只想著赫德森太太:她平安嗎?她醒了嗎?她是否已見過上校,知曉他的真實身分?我雖不願被五花大綁送給教授,卻更擔心房東太太會遭我連累──這是我最怕的事,我卻不能表露出來,否則莫蘭便可以她來脅迫我做任何事。

莫蘭突然低沉一笑,隨口道:「你是否擔心我要了你的命仍不夠,還會對赫德森太太下手?」

我一驚,旋即恢復鎮定,冷冷道:「你也是貴族,該知對弱女子下手,全無榮譽可言。」

「你所言跟你所想完全相反,否則你何必緊掐身下的亞麻布床罩?」上校一針見血的道,而我立即鬆開右手五指,卻已無濟於事:「何況能與你同行辦案的女人,怕也沒弱到哪裡去。至於榮譽……我若在乎那種東西,又何必為教授效命,成天在暗處監視狙擊?」

我清楚無法以任何話語矇騙他,低聲道:「請你放過赫德森太太,算我求你。」

莫蘭脣邊撕開一道峻冽的笑意,軍靴輕敲矮凳,意味深長的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和你們的運氣了。」

「什麼意思?」

「我現在沒心情解釋。這裡有則你肯定感興趣的新聞,自己看吧!」莫蘭淡淡道,將報紙捲成一束,倏揚手,它便如狙擊槍的子彈射來,落在我大腿上。

我一瞄頭版標題,頓時愣住,失聲道:「居然是你──」

「我們黑幫分子在你眼中十惡不赦,但偶爾也會做做好事,只是動機不如私家諮詢偵探『高尚』罷了。」莫蘭沒好氣的道:「你慢慢看,別妨礙我吃早餐。」

我呆望他許久,視線才移回《泰晤士報》的那則新聞上:

 

擊滅邪教!蘇格蘭場勇救婦孺

    本月十八日清晨,蘇格蘭場總部接到熱心民眾致電密報,某邪教藏身諾伯里荒郊山洞中。伯德特總長及瓊斯警探召集百餘名倫敦警員,趕至諾伯里,突襲該教,擊斃男徒二十八名,逮捕八名女徒,但亦有十四名警員陣亡,三十二名負傷。警方從山洞內救出二十四名將被帶往歐陸及美洲的婦孺,皆平安無恙。該邪教名為「黑薔薇天使會」,以天使或亡靈附體蠱惑當地婦女,將其囚禁控制,或威逼為女徒,或運至異國;創辦人阿斯奎斯‧阿特曼(接第三版)

 

                我翻到下一張,卻只看到第二版,又翻遍整份報紙,仍找不到第三版,忍不住對上校道:「阿特曼──不,法索尼人呢?遭逮還是被擊斃了?」

               「他和三名嘍囉從密道逃跑。瓊斯率人追進密道,卻被他以炸藥反制,致山洞大半坍塌,砸傷瓊斯,炸死四名警員──這般不名譽的事,伯德特是不會讓它見報的。」莫蘭淡淡道,將烘豆和餘粥吃淨,舔了舔脣:「第三版被我手下弟兄拿去擦教堂窗玻璃了,不過你未看到亦無損失,反正我看過,沒什麼重點。簡單來說,就是法索尼逃了,那些女人小孩全平安返家,諾伯里警方也以依附邪教的罪名遭羈押,移送倫敦起訴。滿意了吧?」

               我將報紙擱在床邊,沉思幾秒,才道:「『熱心民眾』是你吧?可是伯德特和瓊斯如何會因一通電話而全員出動?他們是否勾結莫里亞蒂?」

                 「別用『勾結』這般難聽的字眼,福爾摩斯。」

               「不是勾結,那就是收買或威脅了?」

「你堅持要問,我也不妨告訴你:警場內確有教授的人,但絕非這兩個平庸貨色。」上校淡淡道:「正因有他幫我說服瓊斯和伯德特,他們才會從被窩中爬起來,率人趕赴諾伯里,解決你解決不了的案件。至於我提早出現在山洞外,只是想巡視一下附近,確保黑手黨來不及撤走;沒想到陰錯陽差,聽到你的房東太太哭叫──」

「所以你當時根本不知道我在洞內?」

「關你們的洞穴地勢略低,背面又是山坳;我只是信步閒晃,何曾想到堂堂私家諮詢偵探竟會被困在那裡?」莫蘭沒好氣的道,持槍站起:「我只想讓黑手黨和警方狗咬狗,抄了梅西那命法索尼設在我國的據點,給他一個下馬威,而非救你。我本也猶豫是否只救赫德森太太就好,留你在山洞裡自生自滅,最後還是帶你回來了。哼!」冷哼一聲,轉身要離去。

「等等!」我大叫道,突然明白對手剛才所說「你的表現」是什麼意思:上校早就曉得黑手黨在諾伯里的勾當,也推敲出我和房東太太是因何被抓,然仍仔細盤問我,只為確認我是否相信他,願對他說實話。畢竟黑手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而我傷勢嚴重,筋疲力盡,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他何必急於殺我

莫蘭緩緩回頭,側臉在窗外射入的陽光下輪廓分明,如雨夜中為閃電映亮的黑石斷崖,峻瘦面龐毫無表情,道:「你還想說什麼?你廢話已夠多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繞了一大圈,你終究還是擔心自己的性命。」上校嘲諷的道,軍靴打節拍似地輕擊地板:「我以為你會想先見到你的房東太太。」

我心頭一緊,忍不住想刺激他幾句,道:「你不也一樣,問東問西全因在乎莫里亞蒂?你若不准我和赫德森太太見面,我求你又有何用?你若允我見她,我何必低聲下氣求你?」

莫蘭沉默下去,顯然是再度勾起心事,片刻後才低沉的道:「我到隔壁房間。幾分鐘後,我手下弟兄會帶她過來。記得別對她透露她不該知道的事──我會曉得的。後果自負。」轉身大步離開。

「孩子!喔!孩子……」

匪幫成員剛關門離去,房內便響徹房東太太的喜極泣呼。我任她伏在我肩頭落淚,暗嘆女人為何總易情緒激動,同時憶起我早逝的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憶起,自從我認識她的那天起。

但現在不比在洞穴裡:在焰光飄搖、氧氣將竭的一刻,我可以安撫她;如今莫蘭卻待在鄰房,偷聽我們的一字一句,因此我絕不能流露絲毫軟弱。

「沒事了,赫德森太太。」我扶穩她雙肩,讓她抬起頭,平靜的道:「那位紳士已替我更衣,為我傷口上藥包紮,更注射麻藥止痛;我休息幾天就可康復,你不必擔心。」只是麻藥劑量想必頗大,皆因我腰以下完全不能動──這定是上校的目的,不用繩綑、毋須鍊縛就把我困死於此;我別說逃走,連下床都有困難。可我卻不能告訴赫德森太太,不能害她捲進我與匪幫的恩怨中。

「你曉得那位紳士的姓名嗎,赫德森太太?」我接著道,試探她知道多少:「這裡乍看像教堂,他卻身着軍裝,不似神職人員。」

房東太太掏出手帕拭淚,哽咽道:「我幾小時前……就已醒了,一醒來……便看見那位……救了我的紳士。他語氣平淡地表示,他是名貴族,而這座教堂位在他父親的領地內。我問他……怎會將我安置在教堂裡,而非貴族莊園或城堡內;他坦白道,他父親是駐外大使,在倫敦置產,卻因不常回國而無暇於領地內建莊園城堡。這座教堂的……主祭神父常接受他父親的物資捐獻,因此教堂內不少物品上有他的家徽及他父親的姓名縮寫;後來他父親過世,神父好賭破產,將教堂賣給他還債,這裡……便成為他的產業,也是他到鄉間行獵時的歇腳處。」

我恍然大悟,明白床單亞麻布上的金色麥穗圖案正是莫蘭的家徽,而「Sir A. M.」則是他父親──我國駐波斯公使奧古斯塔斯.莫蘭爵士(Sir Augustus Moran)的姓名縮寫

「你……還好嗎,赫德森太太?」我隨即道,既是關心她,亦是為了不讓她看穿我恍然而悟的原因:「被法索尼他們拋入洞穴時,身上該有些淤青吧!又或骨折──」

「我沒有骨折,孩子,淤青也不要緊。不過……」房東太太凝視著我,語聲轉輕:「您似乎認得那位紳士。」

我急忙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不認得他。」

「別傻了,孩子──我當您多年房東,豈能不會察言觀色?」赫德森太太溫和嘆道,輕撫我的頭髮:「看您的反應,像是對我們為什麼會被救到教堂裡,而非救我們的是誰更感興趣。他不會是黑手黨人吧?」

「絕對不是。」我信誓旦旦的道:「他是黑手黨的死敵。」

「喔?這麼說,您們是朋友囉?」房東太太若有所思的道:「但我總覺得您們更像敵人。」

女人的直覺也太靈了吧……我苦笑一下,道:「我們不是敵人,赫德森太太,我保證。」將她右手拉過來,以指尖在她掌心寫下「You’re right.」,再以脣語道:「他在隔壁偷聽。」

房東太太渾身一顫,雙眸透出驚恐,卻不敢講話,似怕一開口,便會歇斯底里得語無倫次。 

「咚、咚、咚……」

腳步聲突然響起,來自隔壁。幾秒後房門大開,一襲軍裝的莫蘭出現在我面前,宛若斂羽而立的雄鷹,暫斂眼中精悍的銳氣,或許是不願遭赫德森太太察覺他真實身分的緣故。「這位太太甦醒不過半日,亟須休息。」他雙手抱胸,斜瞥著我,淡淡道:「你不妨先讓她回她房間休息。等她情緒平復,你身上的麻藥也退去後,你們再見面好好聊吧!」

我深吸一口氣,對房東太太低聲道:「你的房間在哪裡?」

赫德森太太垂下頭,十指交互搓揉,輕聲道:「在長廊另一端,離這裡大約百步,房門口還站了幾位紳士……保護我。」

居然這麼遠!門口又有上校的人看守,她要想溜出來再見我一面,恐怕難之又難……我望向莫蘭,只見那雙寶藍色的鷹瞳流露少許嘲弄,頓覺一陣心驚,想不出半個能保護我和她成功逃離匪幫第二號人物魔掌的法子。

△    △    △    △                   

十小時、十八小時、二十四小時、三十二小時……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我被困在房裡,時躺時坐,焦慮不安。

我擔心的並非自己會渴死、餓死:上校的部下雖沒送食水給我,但我從事偵探業甚久,早習慣埋伏跟監、遭匪徒囚禁等易斷糧數日的情況,不以為苦,何況莫蘭現在好歹是將我安置在床上,而非銬鍊加身的鎖在地牢裡。我亦不擔心赫德森太太會受到不人道的對待上校既要我不准對她洩露莫里亞蒂匪幫的事,就代表他有心放她一馬,當然不可能對她無禮或斷她飲食。

我擔心的,是教授的生死。

經過兩天細想,我總算明白莫蘭打算如何處置我:他曉得莫里亞蒂要親手處決我,若他代為動手,徒惹主子不快──若教授能平安歸來的話。

莫里亞蒂是我見過最智慧超群的黑幫首腦,但梅西那也非省油的燈──身為黑手黨老大,居然離開義大利,來敵地與對手決戰,定有把握致勝。若勝的是教授,他歸返後定會釋放房東太太,僅將我折磨至死;萬一教授敗亡,莫蘭悲憤之下,非但將屠滅黑手黨,更可能槍殺我和赫德森太太洩恨──這是我最怕的結局。

我寧可自己死,也不要連累她。

這樁案子已害她受了不少罪。就讓我殉身於所愛的偵探事業上,而她安返貝克街寓所吧!

沒想到就在四十八小時後,門「咿呀──」緩緩敞開

儘管不信鬼怪、幽靈或超自然力量,仍不禁心底發寒,不明白莫蘭和他的手下到何處去了,房門又為何會自動敞開……直到我注意到門口地上那東西:

一個小玻璃瓶,在斜照入窗的日光中閃爍晶華,而瓶底還壓著一張摺成小方塊的紙。我被挑起好奇心,決定下床去看看。

我腰到大腿已有知覺,膝蓋以下依然麻痺。本來我也能以手代腳爬下床,逃出教堂,但我的對手可是莫蘭:他槍法稱冠全歐,大可任我爬出百步,再把我射倒──我何必死得窩囊?可是現在門口全無守衛,上校更蹤影不見,我的機會便來了。

「碰!」我摔下床,幾乎扯落亞麻布床罩,邊緩緩前爬,邊祈禱莫蘭不會突然出現。五分鐘後,我終於來到玻璃瓶前,挺直疼痛的背,甩了甩發痠的手,以食拇兩指拈起瓶子細看。

瓶中裝著乳白液體,稍一晃動便接近澄清。我蹙眉打量片刻,完全看不出此乃何物,只能確定它絕非牛奶或鹽水。但當我攤開紙時,立即心底一震,推斷出那是誰的字──冷硬、勁瘦,筆鋒斜斜下削,一如莫蘭精悍的寶藍清眸。

Drink it. Off you go.

五個簡潔俐落的字徹底震懾我:那是解藥!莫蘭居然把麻藥的解藥放在門口,率人揚長而去!他不殺我了嗎?就這樣……放過我?我抓緊紙片,心跳聲大到像在擂鼓,提醒我不是在作夢。

「福爾摩斯先生!孩子!」

我渾身一震,再無猶豫,拔開瓶塞,將乳白液體一飲而盡──

因為那正是赫德森太太的聲音。

△    △    △    △                    

「我們……要怎麼回倫敦,孩子?」房東太太悄聲道,聲音在晨風中幾乎被吹散。

教堂地處荒僻,周遭盡是搖曳如浪的長草,連找人問路或搭便車的機會都沒有。「莫──那位紳士和他的隨從不可能憑空消失。」我握住她的手,沉著的道「我們在四周找找,定能發現他們的鞋印或打獵時騎乘的馬匹蹄印;只要跟著印痕走,就能走出草叢了。

赫德森太太笑了,慈祥的道「您不愧是優秀的偵探,孩子。」

「是最優秀的偵探,赫德森太太。」我朝她微笑道。

房東太太噗哧一笑,然仍難掩憂色,低聲道「只是我不明白,他們既是您的敵人,為什麼不殺我們,走之前還留下字條和解藥?不會是出意外了吧?會不會是被黑手黨──」

「不會。」我篤定的道「以那位紳士的槍法,若正面交鋒,法索尼根本不是對手。」 

「您確定?」赫德森太太憂慮的道「那群惡棍極為兇狠,只怕他打不過──啊!」她剛尖叫,我就察覺後方有腳步聲逼近,甩開她的手,返身出拳!

「唔喔!」一名矮個子慘叫著捂臉倒下。我來不及細看對方是否黑手黨黨徒,轉身飛起一腿,踢向朝房東太太撲去的高壯男人!

「呃啊!」一股大力勒著我脖子。我力道全在右腿上,被身後敵人一勒,當場倒下。等我甩脫對手,翻身壓制他時,驀覺頸側刺痛,只見法索尼站在我左側,不懷好意地瞧著我,手拿針筒。我來不及怒叱敵人卑鄙,被注射的安眠藥已發作,令我暈死過去。

△    △    △    △                    

「不……不……」

我頭好暈,好重……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們……」

世界上下顛倒……我好想吐……

「求求你們……我不想死……」

我到底……身在何處?

「發發慈悲,先生!不要這麼殘忍……」

那是誰的聲音?

「不要──」

赫德森太太!是赫德森太太!

我登時驚醒,但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我以為自己到了《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幻境:我望不見天空,也看不到地面,只瞧見許多草葉,但全上下顛倒拂動,宛如青浪,而我就像置身水族箱底的魚,瞧得眼花。但當我視線上移,望見那件羅馬式白袍及垂晃金環的雙耳時,就記起來了。

「醒了嗎,偵探先生?」法索尼嗤笑道,語氣如甜滋滋的草莓鮮奶油,使我打心底厭惡。

你把赫德森太太怎麼了?」我咬牙道,竭力不去想醒後怎未再聽到她的哀求聲。

法索尼嘲笑道:「你自己看吧!」往旁移開。那瞬間我胃裡翻攪,乾嘔起來,滿心都是無盡的悔疚。

赫德森太太秀髮散亂,衣裙遭扯破多處,被綁在一棵紫杉樹上。由於我手腳遭反綁,倒吊在另一棵樹上,從我的視角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望見塞住她嘴巴的布團,及沿她面頰流往下巴的淚。她身旁站著一名高壯男子,而他腳邊擱了個鐵製水桶,桶內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那是油。

「幸好你及時醒來,才沒錯過好戲。」法索尼輕快的道:「想不想看她化作一團火球哪,大偵探?」

「你……」我一時連呼吸都忘了,啞聲道:「你想要什麼?」

法索尼笑了,手指輕勾起我襯衫的扣子,解開一個又一個──亞麻布的柔強化了他指尖的觸感,令我肌膚蟻癢起來──慢慢道「你說呢?」

我記起他鞭打我後,以指甲刮過我傷處時說的話,及當時他滿含邪念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噤,啞聲道:「我……我寧死也不會承受你的羞辱。你死了這條心吧!」

「為了她也不願意?」敵人狡猾的道。

我以沉默代替抗議。法索尼似覺獵物若無反抗,他也玩不起勁,忽然道:襯衫質料不錯,是上校給你的吧?」

我一愣,旋即胸口脹麻,心跳「怦怦」作響,脫口道:「你把我倒吊起來,拿房東太太威脅我,就是要我說出上校的去向,好去找他算帳?但梅西那與教授勝負未明,你何必先動上校?你自以為能敵得過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法索尼握住我雙肩,使勁搖晃,激動的道:「可賣好價錢的女人孩子全被救走,還不跟上校有關?除了他,誰有那麼大本事,叫條子來搗毀我的老巢?我守不住這據點,已沒臉見首領;若我不能帶上校人頭回義大利,等首領宰了莫里亞蒂後回來,定把我打入死牢!說!上校救了你們後,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冷冷道。

法索尼面孔扭曲,像一條被擰出油來的抹布,嘶聲道:「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

「我與上校非親非故,他如何會對我透露他的行蹤?」我冷笑道,內心更多的卻是驚懼──我終於明白,為何莫蘭不殺我,反而默許我和赫德森太太離開教堂了。

因為他知道法索尼還在找我們。

他想要我死,又不願傷及無辜的房東太太,索性撤走手下,自己也悄然離去,再放出風聲,引黑手黨追到教堂外──好一招借刀殺人!即便日後雷斯垂德或邁克羅夫特要為我們復仇,也僅能針對法索尼,無法報復上校。

「那好,」法索尼目光瘋狂起來,尖叱道:「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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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及註解原作梗:

 

HMoran抓去當M的生日禮物,後來打倒Moran手下,逃回貝克街,及MM在數理學院頂樓與法比奧等黑手黨人決戰的過程,詳見齋主第19篇福爾摩斯同人文《莫里亞蒂的禮物》

 

HL赴里昂對決莫波吐依茲前,拒絕W跟來一事,詳見齋主第12篇福爾摩斯同人《墨綠傷痕》Part2或《墨綠傷痕》&《血紅假期》本子P17

 

H母親早逝及Mrs. HH母親氣質相似皆為齋主自創梗,見齋主2部福爾摩斯同人《走上絞刑台案》7部福爾摩斯同人《初識探案》

 

Moran父親的職稱及全名出自原作《空屋》(The Empty House)案。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Part4

歡迎你們留言分享心得!

目前齋主部落格小說連載貼文順序暫定如下(有變更):

20244月底:福爾摩斯同人文第21莫蘭的承諾》Part3

20245月初~歐美場前:莫蘭的承諾》Part4Part5Part6

20245月歐美場後:《偵探母子地下冒險記》Part5(連載最後一篇,結尾未公開收本子)

20245月歐美場後:莫蘭的承諾》Part7(連載最後一篇,結尾未公開收本子)

20249月:紫珊瑚》7-9

再次謝謝每一位耐心追文的讀者!

多謝你們的支持(鞠躬)!!!

 

閒逸齋主人莫凡 113. 4.15. 11:15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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