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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4日

《福爾摩斯》與勞基法(上):福華篇&雷斯垂德篇



齋主許多年沒在部落格打福爾摩斯的分析文了(近年來貼的都是自己寫的同人文),今天特地上來貼文,是為了還願。

話說年初時,勞基法和一例一休等法令修正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我每天看新聞,心有所感,決定來探討一下《福爾摩斯》原作及我筆下福爾摩斯同人中,主要角色的勞雇關係。

1/121/24間,我陸續發了幾篇分析文在FB上,分別是福華篇(上)、福華篇(下)、雷斯垂德篇、瑪麗篇、華生篇和雙莫篇(上):其中福華篇是探討福爾摩斯當老闆,而華生是他的員工時,兩人的勞雇關係;雷斯垂德篇是以警探為例,探討原作中十九世紀英國警方的值班情況;瑪麗篇是以華生夫人瑪麗當家教時,和她的雇主間的互動,來探討十九世紀英國婦女的勞雇關係;雙莫篇則以原作中的大反派莫里亞蒂和莫蘭為例,探討原作裡十九世紀英國黑幫的勞雇關係。

本來這幾篇都是短文,沒想到邊寫邊蒐集資料,結果越寫越長,搞得像小型論文一樣(笑);因此我發願等全文寫完時,再統整各篇,發表在部落格上。結果二月及三月我忙於翻譯,四月和五月又忙著出加勒比海海盜小說紫珊瑚,忙到完全忘記雙莫篇(下)我還沒寫,發表的計劃遂就此擱置下來。

直到進入六月,我在FB上寫了第三篇神鬼奇航5分析文,本打算近日統整後貼部落格,查詢FB文章存檔時,意外發現《福爾摩斯》與勞基法我居然還沒貼!遂決定先來統整&修稿後貼上來,讓沒看過我FB上分析文的福爾摩斯同好也有機會讀到這篇有趣的文。

由於文長,加上我雙莫篇(下)還沒寫,我先把它分為兩篇:上篇是福華和小雷,瑪麗、華生和雙莫則放在下篇;兩周內我保證雙莫篇(下)會寫完,隨下篇一起貼上來,敬請期待!

福華篇

在原作裡,福爾摩斯是偵探而華生是助手,因此小福算是華生的老闆。

不過偵探可說是自由業,接案時間不固定,因此他常一大早把華生叫醒,一起去見委託人或調查案情。比方說,在原作《斑點帶子案》、《修道院公學》和《格蘭其莊園》裡,小福都在早上七點甚至更早,就衝進華生的房間,叫醒他一起去上工(原作引文可點此連結)。

說真的,若現在老闆一早七點衝到員工家,把人家從床上揪起來上班,鐵定會挨告;就算告不成,員工也會憤而離職吧!

不過,華生不愧是華生,和福爾摩斯同居同工作了八年再八年(1881年初~1888冬,及1894~1902;其實不只,他婚後1889~1891也有斷斷續續被福找去工作,只是沒住在一起),居然都能忍受這種誇張的老闆,對他不離不棄!除了兩人真摯的友情以外,是否還有別的原因,讓醫生能接納偵探呢!在此就來探討一下,小福對華生提供哪些身為老闆該給予員工的福利吧!


1.
補休假(休閒享受)

在原作裡,福爾摩斯有時會讓華生加班兼挨餓,讓我覺得為小福賣命真是可憐(笑)。

比方說,在《藍寶石》案中,偵探為了追寶石小偷,要華生延後晚餐,跟他一起出去追人;或在《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中,已成為開業醫生的華生和妻子一起吃早餐時,小福突然拍電報來,要華生在半小時內跟他在車站會合去辦案(我懷疑華早餐到底有沒有吃完)。上述兩例中,前者好歹有勞資協商(經華生同意,兩人才一起延後吃晚餐),後者卻是直接一通電報過來,就要華打包行李出門。

不過,在原作《紅髮會》案、《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案及《紅圈會》案裡,偵探也會在辦案之餘,帶華生去聽音樂會(小提琴演奏或歌劇)(情可點此連結)。鑑於華生是位退休金超少(還常常賭馬輸光)的腿殘軍醫,聽音樂會的錢百分之百是小福出的。

由此可見,福爾摩斯並不是一位毫無人性,要員工做到累死的老闆,而是會記得給華生補休假,出錢照顧對方的心靈健康。

2.
給員工選擇權,高危險的工作自己做:

原作裡的福華雖常一起冒險犯難,小福有時也會以命令式的口氣,要求華生做這做那,但比起現代不少老闆都是待在辦公室吹冷氣、看報紙,讓員工加班加到累死,偵探反倒較常親自出馬,跑上跑下追匪徒,而讓華生在家或旅館裡休息,做做輕鬆活,像是幫忙收信、接待客人或寫案件筆記。此類情況不勝枚舉,原作《失蹤的中衛》案《第二塊血跡》案《四簽名》案和《綠玉皇冠》案裡都有。

若一定要華生同行,參加危險性較高的冒險行動,從原作裡的《波宮秘史》案《米爾沃頓》案和《最後一案》都可看出,小福也必徵求華生同意,不會強迫他一起來送死。

其實在原作裡,偵探大多數時候都不願華生涉險:像在《最後一案》中,他與莫里亞蒂教授在瀑布邊決生死;當教授設計把華生支開,他明明識破,卻不點破,仍放手讓華生離開,或許就是不願華生在決鬥中傷亡吧!寧可自己冒生命危險,也不讓員工受傷,看得出福爾摩斯嘴上雖不饒人,仍是心地善良的好老闆呢!

3.
尊重與關懷,力挺員工對抗奧客:

在原作《波宮秘史》案《紅髮會》案和《貴族單身漢案》裡,常碰到委託人不信任華生,只想將案情告訴福爾摩斯,甚至有的人還直接要求華生離開起居室;華生也常因委託人身分高貴(是國王或貴族)而自感壓力大,請求小福讓他離開起居室。然而,小福常常堅持要華生在場,也當著委託人的面大力讚揚華生。

雖然偵探私下常會吐槽華推理錯誤或忽略案件細節(如原作《身分案》),但在委託人面前向來都只說華生的好話;像是在《紅髮會》案裡,當委託人半信半疑地看著華生時,小福是怎麼介紹華生的呢?

這位先生是我的夥伴和助手,他協助我卓具成效地處理過許多案件。我毫不懷疑在處理你的案件時,他將同樣給予我最大的幫助。」(遠流版四之一,P230

像這樣力挺員工對抗奧客的老闆,如果我是他的員工,應該會深感窩心吧!

另外,當華生在案件中受傷時(如《三個同姓人》案中,遭歹徒開槍射傷),福爾摩斯並未像現代某些老闆,對因公受傷的員工棄之不顧,而是表現出極大的激動和關懷:他不但把歹徒痛扁一頓,還扶華生坐到椅上,確認他的傷勢,更對被打得滿臉是血的歹徒喝道:「要是你殺害了華生,你不用打算活著離開這間屋子。(遠流版四之四,P271;另註:原文為 “If you had killed Watson, you would not have got out of this room alive”,所以我把中文版「傷害」改成「殺害」後在此引用,特此告知)

可想而知,聽了福爾摩斯這番告白後的華生大為感動,深感平常都被他冷漠刻薄的外表騙了(笑)。或許這也是儘管華生曾被小福搞得一大早起床上工,飯都沒吃飽,還願意為偵探鞍前馬後效命的原因。

雷斯垂德篇

原作裡對蘇格蘭場警探的工時或工作量並未多所著墨,但從包括雷斯垂德在內的多位警探都找/求過福爾摩斯來幫忙破案來看,可見工作壓力頗大。

此外,警方還常把一些貴族案件介紹/外包給福爾摩斯,除了幫偵探賺生活費外,是否也在暗示警方已忙著辦各種大案小案,累到半死,沒空再處理多餘的案件了呢?

至於工時,由於原作是以偵探和華生的冒險辦案為主軸,而非以警方的一日生活為主線,故而很難曉得十九世紀的英國警探究竟一天值班多久。不過,記得原作《六座拿破崙半身像》裡提到,雷斯垂德晚上沒案子時,常跑來221B和福華談天聊是非,而福爾摩斯也藉此提供他一些辦案的建議,看起來他該不算忙到破表(也可能他此時在警場位階較高,小事都讓手下去忙,才有空過來跟福華哈拉)。

不過,在原作《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案和《空屋》案裡,雷斯垂德都忙破案忙到深夜(在前者中,警探甚至是被小福一通電報就叫到鄉下來),可見警探就算升官,生活也不輕鬆。

在我的福爾摩斯同人裡,雷斯垂德曾被冤家對頭葛萊森惡整,換了他的班表,害他必須連續值班18小時(晚班+大夜班+次日早班)(連結 )。我不知道十九世紀的倫敦警方是否真有可能誇張至此,但我相信惡整同事班表這種事古今中外都應該存在。在我的同人文中,雷斯垂德面對挾持小福的匪徒時無法反擊,束手就擒,除了投鼠忌器外,可能也因為自己值了十八小時的班,集中力下降,怕萬一開槍沒射準,傷到偵探,而要跟匪徒打,又體力不夠吧!


上篇就先打到這邊,下篇這個月會貼上來,敬請期待!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7.6.4.11:15AM.

*延伸閱讀:
1. 對《福爾摩斯》原作的十大誤解之一(上):Sherlock Holmes,家事差勁的骯髒宅男(?)
2. 對《福爾摩斯》原作的十大誤解之一(中):Sherlock Holmes,家事差勁的骯髒宅男(?)
3. 對《福爾摩斯》原作的十大誤解之一(下):SherlockHolmes,家事差勁的骯髒宅男(?)
4. 《福爾摩斯》與勞基法(下):瑪麗篇&華生篇&雙莫篇(107.6.21.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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