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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9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4:《第二位歪脣男人案》10


或許今天對不少人而言,是沉重的一天,對齋主也是如此:

我還以為今年一月已夠糟,誰想到十一月更是糟透!!

在無奈兼無力的時刻,還是來發新文吧!
但願文學能讓心情不好的人一解憂煩,
鼓起勇氣,保持希望,繼續努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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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大意:蘇格蘭場擊斃當克爾,法國黑幫全軍覆沒,
福爾摩斯卻也遭當克爾死前射傷雙眼,危及偵探事業!
華生負責照料摯友,卻被偵探的脾氣弄得叫苦連天,
暗怨他為何不住院休養,而堅持要回貝克街;
就在此時,雷斯垂德娓娓道來自己和福爾摩斯合辦的
一樁早年舊案,而偵探受傷再重,
仍死不住院的神秘原因即將揭曉!
 

Part10關鍵詞句:「那晚在月光下,她劇痛又叫不出聲,無比恐懼的淒慘眼神」、「這是他首次看委託人慘死眼前當格魯納盯著我,小鬍子下撕開一道冷酷兇殘的微笑時,我曉得我死定了、「你為什麼把決定自己生死的責任丟給我」、「血,是從福爾摩斯的病房流出來的,還在流著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Part10吧!

PS.Part10為雷斯垂德憶述案情,憶述中提到的「他」為
福爾摩斯,憶述中的「你」及文中的「我」為華生。

~~~~~~~~~


  「那是1880年的事了,在你認識他前一年。當時布雷茲特里特仍在薩里,克拉基也還沒來總部,總部警員不多,警探更少,葛萊森那討厭鬼勉強算其中一個;因此,當酒商范貝里先生衝進辦公室,哭求我保護時,我只有一個選擇:去找福爾摩斯。

  「我剛到他在蒙塔格街的住處,便見他挽著一名中年婦女,匆匆走下樓──原來范貝里太太先一步找上他,懇求他解決她丈夫的麻煩。我們便合作起來──這是我們第48次合作辦案。不幸的是,這次合作害我們幾乎喪命。」 

  「發生了什麼事?」我吃驚的道,緊按椅子扶手。

  「范貝里先生欠下一屁股債,債主正在追他,威脅要殺掉他們夫妻。本錢他還了,可那三天漲一倍的天價利息,他賣房子也還不起,又不想坐著等死,只好來求助。」雷斯垂德搖頭道:「這本是小事,我的槍和福爾摩斯的拳頭就能擺平;可是我們沒想到,債主背後竟有龐大的黑幫勢力在暗中操控。 

  「福爾摩斯深入酒店和賭館,調查幾個禮拜,終於確定幕後的黑幫老大是來自奧地利,年僅二十歲的的阿德爾伯特‧格魯納男爵。他擅長獵取婦女芳心,又在各大俱樂部做販酒及賭博生意,兼營放貸討債。但他外表風采超群,言談文雅得體;沒有證據,我們無法拿下這惡棍。」

  我想起當克爾、莫波吐依茲和莫里亞蒂,不禁搖頭道:「世上若無這些吃閒飯的貴族,真不知會太平多少。」

  「這倒不一定。」雷斯垂德意味深長的道:「瓊諾贊‧斯茂,還有當年被傑弗遜‧侯波殺掉的兩個摩門教敗類,不全是平民百姓?」  

  「先別說那個了,回到案子本身吧!」我忙道:「你們怎樣對付格魯納?」

  「正確點說,是格魯納怎樣對付我們。」雷斯垂德苦笑道,眼神似陷入慘痛的回憶:「我和福爾摩斯擔心范貝里夫婦的安全。福爾摩斯在城中向來有幾個不同的住處,配合不同的化名和身分,其中一間房子在公園路上,是他化名煙草商胡瑞本租下的。他提供那間房子,讓他們夫婦躲藏,而我則調來兩名警員守在房裡,保護他們:一名是小布拉斯,另一名就是麥克弗遜,都絕對忠於我,不怕敵人威脅或收買。一切本已安排妥當,直到某天范貝里太太突發奇想,想上市區購物為止。」

  「這也不能怪她。」我從心理分析的角度道:「躲在房裡那麼久,任誰都會想出去透透氣。」

  「可問題是,外面有上千名兇殘的黑幫份子,等著抓住他們,殘酷處死!當時福爾摩斯不在,我必須作決定,而我……唉!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但又不便陪她上街,因為她先生是匪徒的主要目標,我得留在房裡保護他。我只得命令兩名警員換上便衣,陪她出門,而她也改變衣著,戴上帽子。除非敵人早看準這間房子,否則市區人來人往,光認出她都不容易,更別說從警員面前綁走她了。

  「他們走後二十分鐘,福爾摩斯突然拍來電報──用的是化名,內容也是暗語。我大吃一驚,立刻強迫范貝里先生轉移藏身處,皆因電報上表示,格魯納已查出這間房子跟福爾摩斯有關,會馬上帶人過來。我雖擔心外出未歸的三個人,但必須以大局為重,先將范貝里先生送到安全地點。」

  「你送他到哪裡?」我問道。

  「楚西拉太太家──楚西拉太太是維金斯的母親。你記得維金斯吧?這孩子當年才六歲,卻機靈得很,常幫福爾摩斯跑腿辦事,福爾摩斯也不時資助他們家。楚西拉先生是船運工人,一年到頭都不在家,因此常有流氓騷擾年輕的楚西拉太太;直到福爾摩斯撞見,把其中兩人打到送醫,流氓才不敢上門。啊!岔遠了。總之,」雷斯垂德再喝了點咖啡,續道:「維金斯一家對福爾摩斯絕對忠誠,又是勞工階級,把范貝里先生藏在那裡,較能避開以中上階級為獵物的格魯納耳目。我送他到那裡後,便匆匆趕回去找范貝里太太,結果就看到……」

  「看到什麼?」我緊張的道。

  「麥克弗遜倒在地上,背部全是血。」

  我倒抽了一口氣,道:「那范貝里太太……」

  「他們在某條巷子遭襲,麥克弗遜被一擊昏倒,醒來時,身旁只有小布拉斯的遺體,而范貝里太太──就現場打鬥和掙扎的情況來看──被人強行帶走了。」

  「怎會這樣?」我失聲道:「對一名婦女──」

  「不是每個貴族罪犯都像當克爾,對女性斯文有禮。」雷斯垂德嘆道:「據福爾摩斯調查,格魯納從十五歲起,至少玩弄拋棄了62名婦女,其中有38人慘遭殺害。我非常擔憂范貝里太太的生死,等不及警場或福爾摩斯支援,就獨自去追敵。」

  我想到瓊斯、葛萊森及伯德特警長,忍不住道:「而且你的同事未必會支援你。」

  「沒錯。」雷斯垂德苦笑道,放下咖啡杯:「是有一些中立的警探警員,但有些到其他郡辦案,有些在另一區巡邏。我不確定麥克弗遜的求救電報發到警場時,會被肯幫忙的人看到,還是被巴不得我因公殉職的人壓下去。至於福爾摩斯,他化名探查時,根本不透露自己人在哪裡,我想找他也無能為力。」

  我憶起這些年來和他查案的經驗,也苦笑道:「我可以理解。」

  「反正,後來我找到格魯納,在混戰中憑我的槍和奪來的槍,射死他八名手下,又擊傷五人,最後仍被抓了。」

  「你被抓了?」我再度大驚道。

  雷斯垂德似瞧出我的想法,淡淡一笑,笑容卻不無滄桑,嘆道:「有很多危險的案子你沒經歷過,華生醫生。福爾摩斯向來不願你冒險,會讓你參與的案件,大多趣味性高而危險度低。這次害你一同被抓,算是特例。」

  我點頭道:「確是特例。他之前混入鴉片館時,仍不知道那裡多危險;而且他也沒帶我一起去,是我後來去救他才被抓的。說回案子吧!你剛說到你被抓了。然後呢?」

  「他們把我帶到一個空曠的荒地,附近除了格魯納的手下,沒半個人。我被綁在格魯納正前方的石頭上,男爵右側則綁著被塞住嘴巴,滿臉驚恐的范貝里太太。當格魯納盯著我,小鬍子下撕開一道冷酷兇殘的微笑時,我曉得我死定了:我殺傷他那麼多手下,知道他所有秘密,還是個警探!他不會放過我的。結果你猜,誰來了?」

  「福爾摩斯!」我失聲道:「是麥克弗遜跟他說的?」

  「麥克弗遜那笨蛋,我叫他拍完電報後,立刻到最近的診所治療,他卻死撐著到處跑,幸好在失血過多前,撞見了我們的大偵探。」雷斯垂德沒好氣的道,語氣雖責備,我卻聽得出其中隱含的疼惜,而且不只對麥克弗遜一人:「福爾摩斯二話不說,沿著我的足跡一路追踪,最後──」

  「也落入敵人包圍中。」我嘆道。

  「沒錯!他自以為實戰本事多高明……不過憑良心講,他還真了不起。喔!『了不起』這個詞你可別跟他說,免得他來取笑我。他光憑拳頭,撂倒的人就比我射殺的還多!格魯納只得拔出輕劍,與他對決。男爵劍法不怎樣,壞心眼卻挺多,居然趁亂拔槍──」

  「射福爾摩斯?」

  「才不!他步法快得很,沒那麼容易中槍。這一槍射的是我。」

  「什麼?」

  「嚴格說來,不是射我,是我腳邊的沙地。但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已教福爾摩斯分心,而男爵趁機刺中他。他傷得不重,仍有機會逃掉;但就在他望向我,猶豫要離開求援還是留下死戰時,一名匪徒竄到他背後,用鐵棒往他後腦敲下去──」

  「天哪!」我大叫道,掩住嘴巴,心臟快麻痺了。

  「『小心!』我的驚呼還沒發出,已眼前一黑──看守我的人不讓我警告他,一拳把我打昏。」雷斯垂德嘆道:「等我醒來,發現自己依舊被綁在石頭上,斜前方仍綁著范貝里太太,只多了福爾摩斯被綁在我左手邊。他全身是血,卻很清醒,還不忘瞪我一眼,大概不是怪我昏死這麼久,就是怨我害他在戰鬥中分心。

  「格魯納用了一些……手段,逼問我們范貝里先生的下落。當男爵發覺無論他怎麼施加痛苦,我們也不吐露時,便命手下割斷綁著范貝里太太的繩索。」

  「他要放她走?」

  「怎麼可能?割斷的只是把她縛在石上的繩索,她雙手仍被反綁身後。格魯納一把抓住她頭髮,將她扯到身旁,槍口抵著她頭側。」雷斯垂德喃喃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晚在月光下,她劇痛又叫不出聲,無比恐懼的淒慘眼神。我和福爾摩斯都激動地掙扎,卻掙不脫綑綁,完全無法阻止將發生的事。

  「『兩位不信我敢殺人嗎?那好,我示範給你們瞧瞧。』格魯納獰笑道,竟扣下扳機!我閉起眼,不忍看飛濺的腦漿和血;然而,當我重新睜眼時,范貝里太太只剩半邊的面龐上,那隻仍未閤起的眼睛仍哀恨地望著我們,直到最後一分光芒消失……我在警界那麼久,從未這樣無力,這麼沮喪過。

  「福爾摩斯臉色蒼白,一言不發。但我從他劇烈跳動的眼皮看出,這對他的打擊比我還大──這是他首次看委託人慘死眼前,更別說對方還是女士!簡直徹底毀掉他作為紳士和偵探的尊嚴。可是,他自傲的性格卻不允許自己崩潰。

  「『下一個換誰呢,紳士們?』格魯納一腳踢開范貝里太太的殘軀,手中槍朝我們晃了晃,冷笑道:『誰想先來送死?』聽到這番話,我整個人都快結凍了!麥克弗遜已拍電報求援,運氣好的話,中立派警探如蘭諾爾也許會來救人,說不定快趕到了……但我們沒有時間!我腦袋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拖延的辦法。」

  我想起險遭當克爾處決時的絕望心情,不禁感同身受,道:「難道是救兵剛好來了,或福爾摩斯想到辦法?」

  「這不是雜誌上連載的驚悚小說,華生醫生。」雷斯垂德苦笑道:「我們孤立無援,什麼辦法也沒有。福爾摩斯瞥了我一眼,重新望向格魯納,忽然開口,平靜的道:」警探凝視著我,眼神沉重而複雜,一字字道:「『我來好了。』」

  「什麼?」我驚呼道,差點打翻一旁的咖啡杯,每個字都在顫抖:「他……他……要男爵先殺他?」

  「我比你還震驚。不是說我和他交情不夠好,只是他……一直當我是同事,你要珍惜你們倆的友情,華生醫生,他不輕易對人付出的。」

  「可是……他沒把你當朋友,卻為你去死?」

  「他不承認是為了我,事後只說這是他對死去的委託人應盡的責任。不過我猜,他其實是有些自暴自棄。」

  「自暴自棄?」

  「嗯。我不清楚他的家世背景,但過去與他合辦家庭糾紛的案件時,我感覺他對父親十分怨恨。他有個哥哥,不過據我所知,他們兩兄弟還不如你和他親近,所以他或許認為自己總是孤獨一人吧!而我還有布雷茲特里特。對他來說,他死比我死更好。」

  「好什麼好?」我激動的道,雙拳捶打膝蓋:「他就算不把你當朋友,也要想到你把他當朋友呀!要你眼睜睜看他被……被……你怎受得了?」

  雷斯垂德苦笑,低聲道:「福爾摩斯是好人,但他也很自私──他以自私的心在做好事,在意案件結果勝過別人的感受。也許他認為,只要我能活下去,內疚傷痛也無所謂。」

  「反正,格魯納一聽到他的話,便大笑起來,然後命令看守他的手下割斷把他綁在石上的繩索,推他過來。男爵一把揪住他衣領,槍口抵著他眉心,轉頭盯著我,道:『怎樣啊,警探?你的緘默已害死一個人,還要害死第二個?他可是自願代你去死!數到三,不說我就開槍!反正他腦袋被打爛後,我有的是閒情來凌虐你,虐到你說為止!一!』」

  「我呆望著福爾摩斯。他臉孔在月光下發青,卻透出堅決,朝我微微搖頭。

  「我真想大叫:『你為什麼把決定自己生死的責任丟給我!』我不說的話,他就會死;但假如我說出范貝里先生躲在維金斯家,范貝里先生、楚西拉太太和維金斯也會死的!我不想背負害了這麼多人的罪惡感活下去啊!

  「『二!』男爵喊道。我咬了咬牙,很想跟先前一樣閉上眼,但福爾摩斯的視線緊攫我不放,像是要說話,隨即又抿緊嘴巴。

  「就在格魯納即將數到三時,突聽『砰!』的一聲,下一秒男爵跪在地上哀嚎:一發子彈打中格魯納左大腿,而福爾摩斯趁機給他一記膝撞加一個頭錘,把槍撞飛老遠,更令男爵痛跪在地。

  「接下來情勢混亂到極點,比昨天在地牢裡還亂,因為地牢是密閉空間,匪徒大多逃不出去,當年卻是在荒郊野外。蘭諾爾帶了四十多名警員趕來,而男爵手下有的開火,有的護住主子逃竄,槍彈亂射下,根本沒人理會我們。我曉得再不脫困,說不定會被己方子彈打爆頭,忙摸索地上的石片、刀子或任何尖銳物品,好不容易摸到破鐵片,還沒來得及割斷繩索,一發流彈擦過雙手,射斷綁縛,但我手背也被撕開一層皮!

  「我忍著痛,扯掉身上所有繩索,跳了起來,正要開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差點射死我,麥克弗遜已出現在眼前,一臉惶恐。我那時便發誓,下次要好好訓練這小子的爛槍法,免得他還沒擊中敵人,就把我和福爾摩斯都射死!」

  我可以想見當時場面多驚險,但也忍不住微笑道:「他才入警場一個月,槍法不好很自然。但你為什麼說他會把你們倆都射死?差點中槍的不是只有你嗎?」

  「差點中槍的是只有我沒錯,」雷斯垂德悶悶不樂的道,顯然懊惱對下屬的管教無方:「但等我目光從麥克弗遜移往福爾摩斯,立刻發現他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嵌了顆子彈的大腿全是血;麥克弗遜那小子居然嚇呆在旁,沒去解開他縛手的繩索,也忘了幫他止血!

  「事態緊急,現場又混亂;我來不及教訓麥克弗遜,先衝去壓住福爾摩斯的傷口,邊為他解縛,邊大吼著下令其他警員來幫忙,而那時他已失血過多昏倒了。我命蘭諾爾手下三名警員護送他到查林十字醫院,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包括那小子──繼續追敵。」

  我明白以我摯友的個性,只要參與辦案,絕對會堅持到親手逮住或殺死匪徒為止;若中途因故而被迫退出偵辦,他的氣惱和無奈可想而知。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雷斯垂德仍帶麥克弗遜去追捕格魯納,而不是讓手下送他到醫院,以免他醒來後,雷霆怒火全發到這可憐警員身上。「他就是因為這樣,跟你鬧脾氣?」

  「誤傷他的確是我們警方不對,而麥克弗遜是我的部下,他中彈,我也有責任;更別提我拋下他在醫院,率警員去追擊格魯納,最後破獲整個犯罪集團,好像案子是我獨自偵破似的……他當然會生氣,換了我也會。不過,這只是他生氣的部份原因。」雷斯垂德苦笑道,黑眸轉黯,好似過去的恐怖陰影襲上心頭:「真正令他崩潰的,是在醫院發生的事。」

  「崩……潰?」我吃驚的道。我從未看過福爾摩斯崩潰,即便把他在「鋁製拐杖奇案」中所受的折磨算進來,也不甚吻合,因為他仍試著克服對槍的厭惡感,兩年前也擊敗了莫波吐依茲,迫對方服毒自盡以逃避被捕。

  不過,他到現在依然不肯住院,傷病再重,也要回到貝克街,叫我或其他醫生來診治,可見當年在醫院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定比「鋁製拐杖奇案」中的行刑式槍決還可怕,才會帶給他這麼多年的精神創傷。

  究竟在他住院期間,發生什麼事?

  雷斯垂德或許是明白我的心情,不等我問,便主動說下去:「格魯納的手下大多被捕,但仍有漏網之魚──就是格魯納和他心腹,總共六個人。那時福爾摩斯已甦醒,仍住院觀察;我們忙著審訊匪徒,又要追捕男爵他們,無法抽空去探望他。不過,我還是請蘭諾爾派了一名警員守在他病房外,也代表警方為他付醫藥費。」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承認,除了忙於辦案,我也是刻意逃避,不敢帶麥克弗遜去找他道歉,怕他氣還沒消,不給我面子,當著旁人的面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唉!若我那晚鼓起勇氣去探望他,他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那一晚,警場值夜班的是葛萊森。我人在住處,但還沒睡,因為麥克弗遜跑來找我哭訴。我邊安慰他,邊煩惱該挑什麼時機,帶他去見福爾摩斯。快午夜時,葛萊森突然衝進起居室,手扶門框,喘著氣道:『找到……他們了……』

  「『誰?』

  「『你……沒抓到的……格魯納那些人……有消息了。』

  「麥克弗遜跳了起來,但立刻被我按下──查到男爵的下落,我當然高興,卻不滿葛萊森話裡帶刺,似在譏諷我辦案不力。『真奇怪,』我冷冷反嗆道:『你不是喜歡跟我爭功?何必跑來告訴我?帶你的人去抓就是了。』

  「『他們在……東岸碼頭。我已派坦敏斯帶人去了,不過很有可能趕到時,他們已搭船離開了。』葛萊森盯著我瞧,語氣平穩下來,沉聲道:『我不是好心,只想看你該提早退休還是舉槍自盡,以向那個自以為是的大偵探謝罪而已。』

  「『你在說什麼?』我失聲道,驚得一下子站起來。

  「『到碼頭前,他們去過醫院。』葛萊森一字字道:『蘭諾爾手下那個梅納德死了,就死在病房外,值班護士報案時是這麼說的。我在電話裡叫她別進去,別破壞現場,也不知道那個歇斯底里的女孩聽進去了沒。』

  「相信我,華生醫生,那時我就像有顆炸彈在耳邊爆炸!等我回過神來,手已握住門把。麥克弗遜想跟我去,但我不希望他看到──我一個人內疚終生就夠了。『留下,小子。』我命令他道,隨即要求葛萊森與我同去──若不是擔心醫院可能還有危險,我的屬下又全在家睡覺,我也不會找他去──但那傢伙居然拒絕了。

  「『我幹嘛過去?』葛萊森後退一步,搖手道:『我來通知你就算不錯了。要是格魯納在病房裡放了炸彈,等著炸死第一個進去的人呢?我何必為歇洛克‧福爾摩斯冒生命危險啊?』

  「『很好!他死了,我也被炸死,整個警場就剩你葛萊森大人一個,功勞全歸你,以後你連拍伯德特馬屁求加薪的力氣都省了,滿意了吧!』我衝葛萊森大吼道,衝出門,奪走一匹巡警的馬,往查林十字醫院飛馳而去。然而,等我拔槍衝進醫院時,麥克弗遜和葛萊森仍跟了過來。

  「大半夜的,醫院除了急診區,走廊都是暗的。我剛踏上二樓,就聞到極濃的血腥味,卻什麼也見不着;我走著走著,忽然聽見微弱的啜泣聲,接著注意到前方地上的一點燈光。我衝過去,卻滑了一跤,倒在一灘黏稠的液體裡。我勉強站起,將那盞擱在牆邊的燈舉起來,一看──

  「梅納德倚坐牆邊,兩眼突出,舌頭微吐;地板上全是血,但他一看就知道是被活活勒死的,身上並無傷口。在我斜後方,一名年輕護士癱倒在地,不停哭泣,伸手指著那灘血……血,是從福爾摩斯的病房流出來的,還在流著。門微微開了條縫,而我曉得她定看到了房裡的景象。

  「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又頓住。我可以想見,麥克弗遜和葛萊森趕來見到這一幕時有多震驚。我壓力比他們更大,卻必須走進病房──即便我已斷定一切無法挽回,也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待在這裡,別進去。』我頭也不回的道,上前一步,握住門把。

  「但葛萊森來到我身旁,按住我的手,眼中罕有地不帶譏嘲,只有恐懼。『你……你陪著他們,我進去就好。』我低聲道,輕撥開他的手,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推門入房。」

 

~~~~~~~~~

補充或註解原作梗:

 

阿德爾伯特‧格魯納男爵Baron Adelbert Gruner)為原作《顯貴的主顧》(The Illustrious Client)案中的大反派,為曾殺害妻子的奧地利貴族,喜好玩弄婦女感情後將之拋棄;原作裡H為了阻止將軍之女與他成婚,遭他派人打成重傷。在本文裡,我自設男爵年輕時就曾在英國與H於「范貝里酒商案」裡交手,後來返回奧地利作案,多年後才在《顯貴的主顧》案裡與H再度交鋒。另外,男爵兼營酒業、賭博、放貸、討債等事亦為我自設。

 

瓊諾贊‧斯茂Jonathan Small)為原作《四簽名》(The Sign of Four)案中的反派,出生勞工階層,為得到寶物而行凶。傑弗遜‧侯波殺掉的兩個摩門教徒本名為錐伯及斯坦傑遜,出自原作《血字的研究》(A Study in Scarlet)案;兩人皆為地主之子(但不是貴族),分別因搶奪侯波的未婚妻及謀殺他的準岳丈,遭侯波復仇所殺。

 

H在倫敦有多個化名及住處的梗,出自原作《黑彼得》(Black Peter)案。

 

維金斯Wiggins)出自原作《血字的研究》案和《四簽名》案,為貝克街游擊隊隊長,但其姓氏楚西拉及其家庭背景為我自設。

 

蘭諾爾Lanner)為原作《住院的病人》案中的警探,對H相當親切,也能接受H的推理,但不像L時常與H合作辦案,因此我自設他是中立派的警探。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Part10,歡迎留言分享心得!
12月會貼Part11上來(105.12.21.已貼上Part11,為最後一篇連載,請按此閱讀
敬請期待!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5.11.9. 5:3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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