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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8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14:《跨國宿敵案》(Holmes版)5(連載最後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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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宿敵案》(Holmes版)最後一篇連載----Part5
Part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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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中,福爾摩斯和華生被布勒克押至荷蘭海牙,逃出廢倉後又遭追殺。儘管莫里亞蒂教授下令放過華生,醫生仍為偵探擋下莫蘭的子彈,重傷垂危!福爾摩斯能不能護著摯友殺出重圍?教授又有什麼對付偵探的毒計?雷斯垂德、邁克羅夫特和法國警方能及時趕來救援嗎?

 
Part5關鍵詞句:「相識十年了,我不相信我們將就此天人永隔教授的冰柔嗓音卻如附骨冰蛆,悄悄爬上我的背」、「萬一他不只要我死,更要我先看著華生死呢、「他希望自己永遠是幼弟心目中安詳穩重的哥哥,永不讓對方牽掛、「若他清醒後,曉得他的命是你犧牲換來的,他要怎麼活下去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Part5吧!

PS.此章Moriarty, Lestrade, Mycroft都會出現,福爾摩斯為華生的深情感人大犧牲及邁福兄弟情更不可錯過!!!


~~~~~~~~~

  寒夜,冷風。錶面顯示現在是半夜三點。我將懷錶放回襯衫口袋,向後倚著閣樓木柱,累得只想閤眼,再不要醒過來。

  兩個小時前,我才因看準伯爵來不及拔刀,擊倒他,再橫抱華生,另一手掏出伯爵的槍,挾持他,逼他撤去包圍網,令民宅窗邊的莫蘭不便開槍。我挾持布勒克來到民宅轉角再過去的長街,正好有輛匪幫的馬車駛來,我立時放開伯爵,躍上車頂,抱著華生翻過馬車。伯爵雖反應奇快,拔出軍刀與我交手一招──我緊急奪下車夫揮擊我的木棍,去擋這一刀──卻未用盡全力,或許是不願傷及華生的緣故。之後我抱著摯友死命狂奔,甩脫追兵,途中拋下子彈用罄的槍,逃入這座小閣樓。

  為免敵人追進來發現我倆,我寧可不待在雖有廢棄木柴及空酒桶堆積,仍能騰出大片空處的一樓,反倒抱華生爬上橫樑,來到近屋頂處狹窄的空間,與樓下只隔一道薄薄的活板門。我小心地將華生放下,又脫下紅褐大衣,摺成枕頭狀墊在他腦後,以免他頭部接觸到冰冷的樓板而受寒,這才屏氣凝神,細察他的傷。

  布勒克說得沒錯,他真的沒死:子彈未打進他心臟,而是深嵌進心臟和鎖骨間的肌肉裡。問題是,該顆子彈牽動他多年前在阿富汗戰場上所受的左肩舊傷,新舊傷同時爆開,造成他劇痛昏厥;我必須帶他殺出重圍,未能於第一時間替他止血,也害他大量失血。若我無法止住他的迅速失血,恐怕不用一刻鐘,他就得喪命了。

  我手邊什麼止血藥物都沒有,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只有我習慣擱在大衣口袋裡的煙草,萬幸先前沒被沙平扔掉。我略抬起華生的頭,從他枕著的紅褐大衣間摸索,抽出一把煙草,往上頭吐了幾口口水,揉成煙草糊後,抹在他傷口上。重覆同樣的動作十分鐘後,我瞄了一眼懷錶,將它放進襯衫口袋,癱坐下去,十指痠痛,口乾眼花,但總算達成任務。

  血,止住了。

  但這只是暫時的:煙草雖可殺菌及凝血,然而華生的槍傷頗重,肌肉血管撕裂過大,天才曉得這點煙草能助他撐至何時?何況子彈仍卡在他體內,挖出將失血更多,不挖則會造成傷口組織壞死,彈頭與肌理的摩擦更會令他痛不欲生!

  我需要嗎啡為他止痛,需要一位合格的醫生以消毒過的外科器材替他取出子彈,妥善包紮傷口──這些全是在陰暗狹窄的小閣樓上無法完成的。

  可是現在抱著他重返大街上,豈不成了匪幫的活靶?

  我該怎麼辦?

  突然,車輪滾動聲從窗口傳來。我微微一愣,貍貓般竄起,無聲貼到人頭大小的窗前,屏住呼吸向下望。只見一輛純黑馬車沿幽暗的街道駛來,停在閣樓門口,接著紅髮車夫躍離駕駛座,躬身打開車門。四個臉罩面具的黑西裝男子陸續下車,其中兩人頭戴高頂黑禮帽,而我憑其中一人腰畔握柄鑲有綠寶石的軍刀,推斷出此人是布勒克,但其餘三人我還來不及細瞧,他們已走進閣樓。

  不會吧?海牙那麼多房舍,敵人怎偏挑這裡搜?華生目前萬萬不可移動:要是他因觸痛傷口而呻吟出聲,為伯爵等人聽見,以他的身體狀況及我的疲憊程度,我絕對無法抱著他殺出去。就在我心臟緊繃,渾身微顫,汗水沿髮梢滴落耳後時,卻聽到樓下傳來關門聲,及某道令我脊椎頓麻,被通電般僵在當場的熟悉嗓音:

  「你認為福爾摩斯和華生醫生此刻藏於何處,布勒克伯爵?」

  莫里亞蒂!三年前的冬天,以純黑高禮帽掩住面孔,與我在攝政公園內湖船上對談的罪魁身影驟映入我腦際──另一名戴黑帽的人竟是莫里亞蒂!就在我完全愣住,不知如何是好時,樓下已傳來布勒克恭謹的回答。

  「很難說,主人。海牙並非小城,總有我們勢力無法擴及之處,但我相信以上校的本事,定能將他們搜出來。」

  「活許上校可以,主人。」一把略帶德式口音的沙啞語聲道──我從未聽過這聲音,不由得好奇說話者在匪幫是何地位,竟敢插入教授與伯爵的對談。「可是他上月底才被基諾那小子開了一槍,傷癒不過幾天,又邀隨我們從巴黎趕赴海牙,來執行您所交辦的任務,您不覺得這對他……負荷過重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氣,幸好及時摀住口鼻──戴羅什‧基諾,與莫蘭及莫波吐依茲同列世界六大狙擊手的法國年輕高手!莫蘭怎會對上他?難道……教授和上校之前不在倫敦,將對付我的事交伯爵負責,就是為了到巴黎與基諾對決?我雖未見過基諾,但聽說此人是莫波吐依茲過世後才竄起的高手,自由受雇於任何政府、組織、幫派或出得起高價的人,卻不濫殺無辜;今次雇他對戰莫里亞蒂和莫蘭的人又是誰?我還來不及理出頭緒,下方即又傳來教授徐和沉柔的嗓音。

  「你說得對,斯塔克上校:若他連射擊那偵探的簡單任務都會失手,可見他身心確已負荷過重。好吧!你代我傳令,讓他率搜索隊回來,告訴他剩下的事我來處理──我會不費一顆子彈,逼出福爾摩斯和華生醫生。」

  聽到最後時,我心頭一震,以致呆了幾秒,才省覺那語聲沙啞的人是誰:萊桑德‧斯塔克上校,前年我經辦的「工程師大姆指」案的凶手!他是名來自德國的亡命之徒,瘦削憔悴,精明冷酷,曾在伯克郡的艾津與同夥秘製偽幣,事發後逃往雷丁,就此消聲匿跡;若非為他檢修鑄幣機的工程師哈瑟利先生捧著被他砍斷大姆指的手去找華生求助,華生又帶哈瑟利來找我,我和協同辦案的布雷茲特里特恐怕也找不到他以之鑄幣的鎳、錫及機器殘跡。
  斯塔克乃現存罪犯中第三危險的人,僅次於莫里亞蒂和莫蘭;「工程師大姆指」案後我又和警探查封不少他在倫敦的產業,搜出上千筆他與歐陸各大軍火商及銀行間的交易訂單──天才曉得他經手的軍火都到了誰手上,所鑄偽幣又弄垮多少國家的經濟!如此強悍的黑幫人才,居然也為教授吸收……看來我要想擊垮莫里亞蒂匪幫,是難上加難了,何況我現在正因重傷的摯友而受困於此,進退不得!

  樓下開門聲響,顯然斯塔克已離開去傳令,而另一把口音純正的英語傳來:「主人,我有個想法。」

  「請說,公爵。」

  「上校從未失手過,對吧?今次他對自己失手錯射華生醫生耿耿於懷,堅持率隊去搜,到現在還未休息。既然他非得抓住偵探,才肯罷休,斯塔克上校去勸他回來,他會聽嗎?畢竟他……跟您交情深厚,或許會認為即便他抗命,您也不會因他試圖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而處罰他吧?」

  這語聲我越聽越熟悉,不僅因它和布勒克的嗓音同樣年輕,更因說話者於悠然自信中流露靈動俏皮。能與莫里亞蒂密會的,必為匪幫高層;此人身居高位,又是公爵,語氣卻像個少年,未免不可思議。何況我隱隱感覺,這語聲我聽過不只一次;只是我交手過、逮捕過的匪徒太多,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聲音。

  直到教授再次開口。

  「你有此疑問,本在情理之中,因為你和你摯友加入組織不過數月,不明白莫蘭和斯塔克的交情。莫蘭的父親任駐波斯公使時,麾下副官即為斯塔克的父親勞頓‧斯塔克。老斯塔克對公使竭盡忠誠,甚至在某次波斯暴民攻擊公使館時,為他連擋兩槍,雙腿俱殘;然而老莫蘭仍留任他作秘書,予他頂級醫療照護,直到他後來認識一名德國女子,才向公使辭行,遠赴德國成婚。有意思的是,婚後他才曉得岳丈竟是赫赫有名的安瑟爾‧史瓦茲。」

  布勒克倒抽一口氣,插話道:「您說的是否本世紀德國最偉大的軍火商,『黑鳥』史瓦茲?」

  「不錯。老斯塔克誤打誤撞,娶了他赴波斯遠遊的獨生女,卻不想經營軍火生意;史瓦茲失望之餘,遂全力栽培外孫,因此斯塔克可說是家學淵源,和我們完全不同。」莫里亞蒂淡淡一笑,沉柔續道:「他製造偽幣的事被福爾摩斯揭穿後,便除掉同夥,東躲西藏,直到莫蘭找上他。或許是莫蘭曾從父親口中聽過他父親的事蹟,又或許他外祖父在我們這行太過有名,抑或許純屬上帝的安排,父輩的交情到他們這一輩重新建立起來,而莫蘭更將他引介予我,讓他為我規劃組織裡包含討債、收保護費及與歐陸軍火商的交易預算等財政收支。莫蘭和他正如你和阿爾奇先生,他去傳令,莫蘭一定會聽。我的用意你是否明白了,克萊公爵?」

  克萊!我震驚到腳下一滑,幾乎摔倒在華生身上,幸好及時撐住地板,強忍手臂顫抖,輕掀活板門,朝樓下望去。

  一樓的木柴及酒桶已被移往兩側,騰出可容數人坐的空地,而教授、克萊及布勒克就坐在那兒:三人皆已除下面具,但莫里亞蒂背對我而坐,我只能瞧見他的高頂黑禮帽、筆挺的黑西裝,及安坐於橫放空酒桶上的巍然背影;布勒克則以手帕墊地而坐,年輕的面孔雖對教授說的每個字透出專注神情,左手食指卻不時彈去腳邊的灰塵,看樣子對自己必須在這種破敗地方開會,而非在想必舒適整潔百倍的匪幫密巢喝咖啡,頗有怨意,只是不敢說出;克萊則悠然坐於自攜的的暗褐銀邊天鵝絨坐墊上,淡金髮閃亮如畫,藍綠眸在身前的小提燈清映下更顯晶亮,令我想起我和這位「倫敦第四危險的人」初見時的景況。

  三年前的冬天,在克萊秘製炸藥的工廠裡、地牢內。

  托這位皇族後裔的福,我差點凍死、渴死、餓死、被槍殺、窒息及炸得粉身碎骨,甚至險些拖累雷斯垂德陪我死;幸好在赫德森太太的機警及布雷茲特里特的救援下,我倆逃過死劫,反倒是克萊集團除首謀外全體落網。只是他們絞刑當天,克萊在莫里亞蒂暗助下,劫刑場救走阿爾奇──我終於明白留在閣樓外的紅髮車夫是誰──而我想起阿爾奇之於克萊正如華生之於我,一念之仁下,終未對他倆開槍,任他們逃脫。

  然而,克萊並未記取教訓,又或是本因為弟復仇才成為黑道的他已越陷越深,無法回頭,竟又於去年挖地道盜竊「城市與郊區銀行」的科伯格分行的所存放的三萬個法國金幣,而這一次──也就是華生記錄下的「紅髮會」案──我再找不到藉口放過他,將他和阿爾奇雙雙送進監獄。原以為克萊犯行累累,即便因繼承祖父的公爵之位而逃過絞刑,也得和摯友在牢房裡共度餘生,沒想到不過幾個月,他們便出現在我眼前,成了莫里亞蒂的手下。

  但我不明白,克萊胸懷大志,當年就拒絕加盟教授的組織,寧可自營十人犯罪集團,也不向勢力冠絕全歐的莫里亞蒂稱臣,出獄後為何改變心意?而教授曾提供我破解克萊所犯「特雷波夫謀殺案」的線索,照理說該恨不得克萊垮台,何必掩護克萊救走阿爾奇,在兩人出獄後更大方收留他們?其中有何玄機?

  正當我用神思索,未能細聽接下來克萊的回答及布勒克的質疑時,教授的冰柔嗓音卻如附骨冰蛆,悄悄爬上我的背,鑽入我耳內,徹底寒凍我的思緒。

  「你在擔心我如何不費一顆子彈,即逼出偵探和醫生,布勒克伯爵?很簡單,」莫里亞蒂漫不經心的道,彷彿只是在庭院裡輕啜下午茶,視旁人生命如面前的蛋糕或司康:「據你所述,醫生槍傷嚴重,二十四小時內若不以取出彈頭並止血包紮,必因失血過多而休克喪命,或細菌感染而引發敗血症死亡。海牙已在我們控制之下,只要封鎖全城,將城內嗎啡及外科器材悉數收購,華生醫生必死無疑。我要憑此逮住福爾摩斯,皆因我堅信他未將我們組織的秘密全告訴另一人,在貝克街所言只是在嚇唬你。」

  樓下一陣驚愕的沉默,而我更驚駭得視界轉濛,一時望不清克萊和布勒克聽後的表情。幾秒後,克萊冷靜的語聲傳來:「若他們已逃出城,或向海牙警方求助,主人您的計謀便難以成功。」

  「海牙周邊的水陸交通已為我封鎖,警局四周也一樣。」教授淡淡道,嗓音流露出心滿意足:「福爾摩斯不是蠢人,不會冒著摯友被掃射成蜂窩的危險,抱著他穿越火網。到最後,他會發現他只有一條路走:帶著瀕死的華生醫生來找我投降,用他的性命、他的尊嚴來換取我允許醫生及時進行外科手術保命。」

  莫……里……亞……蒂!我從牙關間無聲迸出大敵的姓氏,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狠、這麼絕,殺不成我又施毒計,拿華生的性命來賭!我雖又累又餓,身上帶傷,但要獨自逃出海牙,憑我的易容本事仍非不可能;可是……華生……

  他是我的摯友。我不能讓他死。

  但我真要為了救他,向教授稱臣?大敵已識破我和我哥擊潰匪幫的計謀,肯定會教我受盡屈辱再死。放棄生命,事業盡毀,已夠讓人難受;連尊嚴都要被踐踏,教我怎嚥得下這口氣?

  只聽教授又從容道:「此事由你負責,伯爵:我給你四百人,一小時內把事情辦好。去吧!」

  「是……主人。」布勒克答道。此時我視界終稍轉清晰,望見他半跪起身,收妥手帕後,朝莫里亞蒂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我恨不得自窗口躍下,阻攔伯爵執行如此殘酷的命令,或從活板門洞口撲下,把莫里亞蒂一拳打倒。然而,我手無寸鐵,教授、克萊和布勒克卻是一等一的射擊高手;我非但沒多少勝算,萬一失敗更不能逃,因為華生還在這裡!我不得不任伯爵的腳步聲遠去,咬牙咬到牙齦出血,只希望剩下的兩人趕快離開,讓我能抽身去阻止伯爵,誰知命運偏不從我願。

  「自從你加入我們後,克萊公爵,我諸事繁忙,總無暇和你細談。若你不嫌此處鄙陋──」

  「不會鄙陋,主人!我和阿爾奇在蘇格蘭場地下監牢時,那兒的環境才真糟呢!對了,主人,阿爾奇在外頭等候我們許久,我怕他着涼,可否請您允許他進來取暖?」

  「我早有此意。只不過先前我們商議要事,我惟恐他入內同聽,斯塔克上校及布勒克伯爵或將不滿,現在則無此顧慮。請他進來吧!」

  接下來兩個小時,我聽著樓下三人的愉快閒聊,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偏不能發出丁點微響,痛苦之至。從他們的對話中,我曉得克萊和阿爾奇能順利出獄,全憑教授化名送來五十萬英鎊,將伯德特總長、法官及陪審員全數賄賂,本該絞死或監禁終生的兩人才無罪開釋。出獄後的克萊查出恩人身分,感激之餘,終於和摯友一同加入組織,成為位列於莫里亞蒂、莫蘭和斯塔克之下,匪幫裡第四號有權勢的人物,比舉止打扮處處模仿教授的布勒克更受寵信。

  不過,直到他們三人聊畢離去前,我都只想著華生的傷勢。

  我不忍再看他一眼,卻又不能不想他。

  我不相信……相識十年了,我不相信我們將就此天人永隔!若華生醒後,知道我為了他犧牲,定當悲疚終生;但若我拋下我的傳記作者,一走了之,今後又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他的鼓勵與支持、信任和陪伴啊!

  我要再試一次──不奮力一搏就認輸,我絕不甘心。

        △     △     △     △

  15日,傍晚六點。

  我呆坐在閣樓內,身前是華生,背倚著酒桶。

  十多個小時前,莫里亞蒂就是坐在同樣的位置;然而如今的我,卻不像教授胸有成竹,連奮力一搏的心情都不復存…… 

  只剩下深深的絕望。

  白天的海牙人來人往,既有去海濱的漁民、採礦的工人、賣花的小販、證券公司的職員,也有人西裝筆挺、面容嚴肅,卻為我從袖口、長褲膝部及皮鞋上的雪泥痕跡,推斷出他們是畫廊主管、律師或醫生。

  我將昏迷不醒的摯友裹在紅褐大衣裡,叫了輛馬車──幸好大衣口袋裡還找到一枚金幣,而這座海濱城市又可流通英鎊──佯作帶兄弟去求診,找遍城內的診所、藥店及醫生住宅,得到的答案卻盡是:

  「對不起,先生,我們因為某些緣故,必須休診一日……」

  「不好意思,先生,清晨時有人來收購我們所有醫療器材和藥品,實在無法為您的兄長診治……」

  「麻煩您再去別家診所問問看好嗎,先生?我丈夫的醫藥包已被人沒收了。來人還說我們若敢出城去買新的,就要殺我們全家……」

  這些話語扎得我心頭滴血,但我又能如何?我寧可莫里亞蒂派手下來追殺我,也不要踪影全無,卻任我看著華生慢慢陷入死神的懷抱。教授、克萊和阿爾奇離開後,他的傷口又裂了,鮮血噴灑開來;在我抱著他奔波整日後,他失血更為嚴重,而我手邊殘存的煙草亦迅速用罄。

  他就要死了,我卻無能為力。

  「為自己的信念而死,是軍人的天職。」

  我抱著傷口迸裂的他衝下閣樓,去找醫生前,他曾短暫醒來一次,斷斷續續說了些話,而是他所說最完整的一句。

    「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讓你平安回到英國,我發誓,我發誓。」

  在他重陷昏迷前,我對他保證。我必須證明自己值得他信任,值得他放棄家庭、拋棄工作,遠赴海外來陪我死。

  他是我的摯友──這才是最重要的,比我的事業、我的尊嚴,比擊敗莫里亞蒂更重要。邁克羅夫特比我更聰明,雷斯垂德有我的行動力;我死後,他們或許還能找出第二次擊垮匪幫的機會,但華生沒有第二次機會。

  下定決心後,我穿上紅褐大衣,最後一次抱起癱軟無力,雙目猶閉的他,走了出去。

  天色已轉暗,街上杳無人跡,偶爾傳來遠處車馬的行駛聲響;一月的海牙似若籠罩在紫灰氛圍中,荒寂、黯沉而空虛,又或許那只是我此刻的心情。我並未壓抑情緒,舉足前行時卻什麼也沒想,彷彿蒼白的路燈與灰紫夜空只是單純映入我視界中,隨即轉淡、後逝、消失。

  終於,我回到那條街,站在莫蘭伏擊我的那棟民宅樓下──我不知要去哪裡找莫里亞蒂,但布勒克既能從這附近鑽出來攔截我,上校又潛伏於二樓對我開槍,這棟屋子想必和匪幫有關聯。

  「唰唰唰唰!」衣角破風聲響起,四名戴面具的黑西裝男子從窗口竄出,將我和華生圍在核心,掏槍抵住我額頭、太陽穴和後腦。我清楚這只是整場犧牲祭禮的開端,也不閃避,靜靜瞧著為首的黑衣人。

  對方未持槍的手輕觸帽沿,向我致意,口音是純正的倫敦西區貴族英語,卻非與我交手過的匪徒,顯然是教授的直屬手下或特級護衛:「晚安,福爾摩斯先生,主人命我們在此相候多時了。」

  我內心出奇地冷靜,無痛苦亦無憤恨,道:「帶我去見莫里亞蒂。」

  「如你所願,先生。不過我們得先搜查你和醫生身上的物品。」對方沉著有禮的道,食指卻緩緩移上扳機:「不知你意下如何?」

  「隨便。」我不帶感情的道。

  他一揮手,其餘三人隨即動手,將我們的隨身物品全數搜出,包括我的老黏土煙斗、內嵌我母親相片的懷錶、華生送我的手帕、布勒克給華生的那袋錢,及我送華生的小刀。瞥見那柄刻有我倆姓氏的小刀落到敵人手中時,我眉心蹙了一下,卻未開口制止──我的性命、我摯友的性命,都已不在我掌控中,我又如何左右寄託我真切心意的新年禮物將遭逢怎樣的命運?

  「這些物品我們會暫時保管,等主人裁示該如何處置,不會私吞,你可以放心。」那人道,再一揮手,示意同夥將它們收進一個白棉布束口袋裡,這才收槍,微微鞠躬道:「請隨我們來!」

  被三根槍管抵著頭,走進陰森的民宅,那份直逼死亡的恐怖感足以令人發狂;但我沒有發狂,只因恐怖的事我已見得太多。瞭解到自己無論是在鬥智、鬥力或鬥心上,終究敗給莫里亞蒂的一刻,我反而感到坦然,內心平靜如結冰的攝政公園湖面,生的希望全然凍結,死前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逼教授履行諾言,讓華生活下去。

  為首的黑衣人劃亮火柴,點燃屋內牆上的一盞油燈,旋即往牆面上按了某些英文字母按鈕──我推測那該是入內的密碼。可惜他背對我,我無法望清他按了哪幾個鈕。五秒後,牆面向內陷入一公尺寬、三公尺高的大小,而那人將內陷的部份朝左用力一推,眼前便陷出一個黑暗的空間。

  若華生見着這幕景象,八成會聯想到地獄入口吧……我不禁微笑,低頭望了臂彎間的他一眼,隨黑衣人踏入黑暗中,而另外三人依然緊隨著我。

  領頭的那人燈持得極低,我僅能望清前方一兩公尺內的地面,無法看透四周沉凝、窒悶,重壓而來的黑暗,判斷出我所經之處是通道、房間還是寬闊的空地,只覺地勢一路緩降,空氣中浮漾著一抹溼冷。我默數心跳,數到八百下時,黑衣人突然停步,而我只來得及看到鐵門的下緣,便聽黑暗中傳來──想必是從門後──某道熟悉的語聲:「什麼事,侯爵?」

  「偵探已帶到,」黑衣人道,語調淡漠,彷彿秘書向走進辦公室的老闆說「貨物已送到」:「還有華生醫生。」

  門後人似不敢相信聽到這個答案,過了十幾秒,才將門打開,露出布勒克震驚的臉容:他側倚門框,身後射來的白光令我眨了幾下眼,才逐漸適應。我迎上伯爵愕然睜大的灰藍眸,克制自己別對這名值得同情,卻又為虎作倀的貴族流露激憤或怨恨──我的志氣、我的念頭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華生的性命。

  布勒克目不轉睛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對那人道:「麻煩你和你的人立即去向主人稟報,侯爵。我先將他們押往牢房,靜候主人指令。」

  「我獨自前去稟報即可,如此貴重的戰利品,還是多幾位弟兄守護為上,否則……」那人嗓音微揚起諷刺:「若偵探垂死掙扎,再度挾持你,子彈亂飛時,一個不好,主人就得承受令人惋惜的損失了。你說是嗎?」

  布勒克眼中閃過怒色,但不知是因對方爵位較高,又或因此人當真是莫里亞蒂的直屬護衛,在教授身旁時日更久,竟未反駁,沉聲道:「那就有勞侯爵了。」

        △     △     △     △

  我抱著華生,手已僵麻,心卻冷靜,凝視面前那扇門。

  門後就是大廳,就是匪幫聚集在海牙的所有菁英,就是莫里亞蒂。

  被伯爵及那三名黑西裝匪徒押入地牢後,我並未等候太久;二十分鐘後,那名侯爵即來通知布勒克,請他押我和華生到大廳外等候。前往大廳的一路上,由於那幾名該是護衛的匪徒環伺在旁,我和伯爵不便交談,儘管我從他不時瞥向我或華生的焦慮眼神看得出,他有事要問我。直到我們抵達緊閉的廳門前,而另一名匪徒前來傳令,讓侯爵他們四人從側門先行入內,布勒克才找到機會和我談話。

  「你何必……你何必回來送死,福爾摩斯?」

  「沒想到你如此關心我,布勒克伯爵。我寧可你把這份關心用在華生身上,而非助紂為虐,為莫里亞蒂執行那種非人的命令。」

  「你怎麼知──等等!你那時……就躲在閣樓上?」

  「沒錯。我只遺憾我來不及阻止你。」

  「我的命是主人救的,我必須執行他的命令,即便我不希望醫生死去。縱使你當時躍下閣樓勸阻我,也無法改變結果。」

  「我明白,所以我才會來。」

  「你不該來的!你可知這裡位於海牙何處?」 

  「我很好奇。」

  「它在海牙東區濟凡伯根造船廠底下,足有十層樓深的地方!上方的敲擊鍛造聲掩護了這裡的一切,無論是開槍、爆炸還是死前慘叫,俱傳不到地面上──」

  「你們組織的密巢位置竟為你輕易透露……你不擔心教授若知道,會以洩密罪處決你,布勒克伯爵?」

  「他不會的。因為你一旦走進門後大廳,絕對無法活著出來,我是否洩密並不重要。」

  「只有親朋好友才會為我擔心;你兩者皆非,何必在乎我的死活?我來此前早下定決心,只要能救華生,被教授折磨死我也不後悔。」

  「我……我擔心的不是你,是醫生!若他清醒後,曉得他的命是你犧牲換來的,你……你認為他還會……他要怎麼活下去?」

  「他會活下去的。屆時我都已死了,他才更要活下去。」

  「但你是否考慮到他的心情?他自願隨你赴死,而今卻……你確定他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曉得不能看他死在我面前。即便他只比我多活一個月,甚至一天,也比我聽他的心臟慢慢停止跳動,感覺他的身體漸漸冰冷的好。我們就談到這裡吧,布勒克伯爵!有人來了。」

  布勒克被教授派人叫進去後,整整十分鐘,我抱著華生,凝視眼前始終未開的大廳正門,忽然想起摯友跟我說過的,某篇女作家的浪漫愛情小說:書中女主角獲邀參加舞會,卻因出身貧寒,深恐走進大廳,會被其他跳舞的貴族──包括她暗戀的男主角──瞧不起,因此留在廳外,遲遲不敢推門進去,面對不屬於她那個階級的華麗與尊貴。

  雖然這樣的類比未免古怪,但此時此刻,我多少能體會女主角望著那扇門時的心情:莫里亞蒂故意不叫手下押我進去,任我孤零零抱著華生,在廳外等候他的接見,正是要對我施加心理壓力,讓我猶豫、讓我恐懼,讓我失去自在的風度;這樣一來,等我置身大廳時,他就可當著所有人的面,摧折我的志氣,打擊我的自尊,將我踩在腳底下,對眾匪徒宣告他的勝利…… 

  他做到了──曾經做到。

  雖然我對伯爵說過,縱遭莫里亞蒂折磨死也不後悔,但當我目送布勒克由側門入廳,當灰石長廊上只剩我一個,當昏黃的壁燈淡淡照著華生彷若屍體的臉孔時,一股無法形容的緊張焦慮從我心底升起:

  萬一莫里亞蒂就是將我踩在腳底下,也不放過華生呢? 

  萬一他不只要我死,更要我先看著華生死呢?

  離開吧!趁匪徒集中到大廳,掉頭離開;也許還有別的方法能救華生……就算沒有,我又何苦受大敵羞辱而死,讓敵人目睹華生鮮血流盡而死?我何必──

  不!

  我在內心一聲嘶吼,冷靜下來,凝視著冷鐵打造的廳門;腳下的小塊祖母綠地毯彷彿作日光浴的烏龜,對我這十分鐘的痛苦掙扎漠然以對──該死啊!我親愛的夥伴,我被你寫我的探案故事時慣用的修辭害慘了!連思考時都無法實事求是,開始胡亂發揮想像力……

  或許因我從未這麼深刻了解到,我是孤獨一人。

  華生性命垂危;然而即便他活過來,他的人生也不屬於我,而屬於他的妻子、他的事業、他的家。

  父親生前與我不合,母親早早捨我而逝……我的親人只餘邁克羅夫特,而我哥此刻是在英國,還是已抵歐陸?我毫不懷疑他會在老馬爾蒙和雷斯垂德陪同下趕來救我,只是……等他們找到這裡時,我又將化為什麼?傷痕累累的遺體?頭顱、殘肢或骨灰?還是什麼都不剩?莫里亞蒂不會讓我的屍骨被人發現,成為他殘酷罪行的鐵證。

  想到這裡時,我笑了。

  或許早在我決心踏上私家諮詢偵探之路時,就註定如今的結局,但若一切重來,我仍會選擇這條路。

  母親、邁克羅夫特、老馬爾蒙、赫德森太太、雷斯垂德,及躺在我臂彎中,猶有微溫的那個人──因為在這條路上,我從未真正孤獨。

  「咻唰咚!」廳門驟然滑開,刺目的白光有如數十枝箭,自門後射來,但我已不再煩憂,不再畏懼。

  脣畔的笑容化作淡淡一笑──我昂起下巴,抱著華生從容踏進盡是敵人的廳內,頭也不回。

  莫里亞蒂……我來了。

        △     △     △     △

  「啊唔!」雷斯垂德聞聲回頭,立刻衝上前,助老馬爾蒙扶起仆跌長草間的邁克羅夫特,舉燈一照,失聲道:「你怎不早點叫我們停下來?好幾處傷都裂開了!要不要就地休息一下,邁克羅夫特?」

  「不……不需要……」邁克羅夫特按緊骨折初癒的左大腿,痛得臉色發白,汗溼額頭,和幼弟相似的清灰眸卻透出一抹恐懼,喘息著低聲道:「歇洛克他……有危險……快……」

  「你是指之前我們在那座糧倉找到的兩副手銬,和倉柱旁的新鮮血點嗎?別想太多,邁克羅夫特。」雷斯垂德安撫他道,心底卻越發憂急:難道莫里亞蒂已識破福爾摩斯兄弟的計謀,才故意將偵探和醫生囚禁在無人的廢倉,而非匪幫密巢?現在他們倆逃了,以福爾摩斯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的倔強個性,又能拖著摯友逃到哪去?最怕他們被教授抓回去,甚或殺了,那無論自己能否與法國警方合力破獲匪幫,代價都太大了。

  「是啊,先生!您別擔心。他們既能逃出去,想必傷得不重。海牙不是小地方,莫里亞滴即便發動全部人手,也未必能在短短一天內抓回他們。」押後的昂克蒂快步上前,撥了撥在月光下清亮如新擠牛乳的髮絲,自信的道:「何況敵人不知道我們已有百多名弟兄瞇密來到海牙,還以為我們仍留在巴黎搜索入城後,我們不妨前去海牙警局,找范‧布蘭總長商量;有荷蘭警方在,您很快就能和他們重逢。」

  「找到華生醫生……倒有可能,可是歇洛克……」邁克羅夫特眼中浮現一抹哀傷,與老管家交換心照不宣的苦笑:「怕已不在人世了。」

  「什麼?」「怎麼會?」雷斯垂德和昂克蒂驚叫道。邁克羅夫特卻未答話,緩緩按上微疼的心口,望向自烏雲間灑落的一束月光。

  很久很久以前,當他們全家仍住在德比郡山環水抱的宅邸間,當歇洛克整日撲蝴蝶、抓蜜蜂、觀察小麻雀,學會喚他的名字時,有次一群紳士來到附近狩獵,一頭長耳獵犬追野兔,追進他們家的花園,剛好咬到在研究昆蟲的歇洛克。那天父母都不在家,祖母在二樓房間小憩,他和老馬爾蒙在餐廳喝下午茶;突然,他心口一痛,痛得仆往桌面,碰翻了紅茶,下意識望向窗外的花園…… 

  那件慘劇讓歇洛克小腿和雙臂縫了十多針,但若非他突如其來的心臟痛,弟弟早就死了。

  他們兩兄弟同樣崇尚邏輯和科學,但那次的經驗讓他發現,世上仍有事情是這兩者無法解釋的。此後每回歇洛克遭逢生死關頭,無論他人在白廳開會、在住宅休息、在第歐根尼斯俱樂部看書,都會感受到心臟強烈的衝擊;有時疼痛甚至會提早好幾小時到來,就像不久前馮‧克拉姆伯爵率人襲擊他時。

  除了老馬爾蒙,此事他未告訴任何人,包括歇洛克。他不想讓弟弟明白他的心情,明白他只能在遠方、在心底守護唯一的親人,無法代替去與黑幫交鋒的沉重心情。他希望自己永遠是幼弟心目中安詳穩重的哥哥,永不讓對方牽掛。

  只是這一次……縱使他拖著重傷未癒的胖軀趕來,親自指揮救援任務兼破案計劃,仍遲了一步。

  他再也見不到親愛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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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及註解原作梗:

 

戴羅什‧基諾為我自創角色,他(及雇他的人)與M&Moran的巴黎對決將出現在齋主第11篇福爾摩斯同人中(寫作中,未公開,預計2018年出本)。

 

萊桑德‧斯塔克Lysander Stark)上校的外貌、性格及H案的過程,見原作《工程師大姆指》案;他的錯字為德式口音呈現,其軍火貿易、加入匪幫及與莫蘭的交情為我自設。

 

H差點死在克萊手上,及克萊刑場救阿爾奇的過程,詳見齋主第16篇福爾摩斯同人文《孤獨的偵探》案(即新刊孤獨的偵探&跨國宿敵案

 

H與父母的糾結為我自設,見走上絞刑台案》。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Part5
Part5與跨國WatsonPart16對照,
Holmes省略未提的部份(如Watson在小閣樓上醒來時,
和福爾摩斯的對話全文)皆可從Watson版找到(請點此連結),
歡迎你們留言分享心得!
Part5為《跨國宿敵案》(Holmes版)最後一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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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見到大家!!!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5.2.7. 11:59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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