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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25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1:《跨國宿敵案》16

提前更新!這篇字數是Part15的兩倍~

先來兩個好消息:我的「福爾摩斯2(Sherlock Holmes: A Game of Shadows)觀後感」瀏覽人次已快破1000《跨國宿敵案》-1瀏覽人次也破270

在此非常謝謝你們對福爾摩斯&華生友情的支持,及對齋主文風的包容或欣賞!

若有新訪客還未看過《跨國宿敵案》-1,請按此:http://jshw7654.blogspot.com/2011/06/1-1.html#more

或在看16前,想複習一下15的內容,也請按此:

http://jshw7654.blogspot.com/2012/03/115.html 


Part15中,華生撲到福爾摩斯身上,擋下莫蘭一槍,身受重傷,當場昏死過去。在莫里亞蒂的重重包圍下,福爾摩斯該如何保護幾乎為他犧牲的摯友?

請看Part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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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沉。黑暗一如融化的黑色奶油,深海的攪動,攪動著我意識外的殘存光影,和一點聲音。沉靜漂漾在海水深處,我散了開來,再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感覺不到飢餓和疲憊;然而,那朦朦朧朧的聲響,仍不斷自遠方傳來:
  腳步聲,激烈的腳步聲……
  刀與棍的撞擊……
  車輪煞停,馬長嘶,布勒克憤怒地叱喝──
  「砰!」又一聲槍響──
  在一團混亂的人聲中,我唯一沒聽到的,便是他的聲音。但卻有道急促而穩定的步伐,始終飄浮在我身邊,陪在我身邊,徘徊不去。在冷涼的恍惚中,臉上似乎溼溼的,幾滴水落到了眼角脣畔──下雨了吧,我想,但我聽不到雨聲……慢慢地,我什麼都聽不到了,只剩下最深層的意識仍在海底泥流間,漸趨微弱地游動。
  就要死了吧……真是奇怪,當了一輩子的醫生,到了這時,卻救不了自己的命。從前總是盡力安撫傷患死前的恐懼,現在我終於發現,那份恐懼是誰也安撫不了的:恐懼未知,恐懼黑暗,恐懼無窮的失落,以及……終極的孤獨。或許,在最後關頭,他終於離開我了吧?我只希望他離開我,我只希望他平安逃出去,我只希望……
  你真的希望?
  一陣尖銳的痛楚自肩膀上竄,刺入咽喉──我聽到自己一聲大叫,下一秒渾黑的海底逐漸轉灰,慢慢澄清,悠悠旋轉出蛛網密布的屋樑輪廓,以及一張瞬間貼近的臉。
  「你醒了?你醒來了,華生?」
  我茫然看著那張臉,在腦海迷霧散去後勾勒出瘦削的臉型,方正突出的下巴,和驟射出強烈情感的焦慮眼神──再熟悉不過了。但……怎麼可能呢?怎會是他的眼神?他……他怎麼可能還在這裡,還在我身邊?
  「福爾摩斯?」我忍不住喚了一聲,話剛出口,就大為驚嚇:我的語聲怎會這麼虛弱?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正當我想集中力氣再開口,心臟一陣劇痛,鮮血整個噴灑進視界內;但我已脆弱到無力哀嚎,眼前昏暗起來,差點再度暈過去。
  「撐著點,老友,你不會有事的。」低語傳來,一個柔軟的東西旋即墊在我腦後。我勉強睜眼,看見上半身只穿背心和襯衫的他在入窗的寒風中微微發抖,立刻猜到那是他小心摺好的大衣。我很想抗議,但此刻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臟上方又被他使勁按住,只能用殘存的力氣搖了搖頭,懇求──哀求──地看著他。在一線透入的微光中,他眼下的陰影更深刻了,顴骨嚴重凹陷,就連以前在貝克街一天打三次可卡因,他也沒這般有氣無力;他臉頰上仍有著乾涸的暗褐血跡,傷口卻早已癒合,證明那血並不是他的,這令我放心了些,卻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把血跡洗掉。
  他看見我在看他,立刻別過頭去,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道:「你總算醒過來了。」
  我看他這副神情,便知道勸他拋下我走掉也是白勸。嘆了口氣,微弱的道:「這裡是……現在……幾點?」
  「一間廢棄的小閣樓上,一月五號早上六點。」他語聲恢復了沉著,凝視著我,道:「很抱歉,我們還在海牙城內,莫里亞蒂封鎖了水陸交通。雖然他們已搜過這條街,但以你目前的狀況,我們是出不去的。」
  「我以為……」我喃喃道,竭力不去想左胸至肩蔓延開來,撕心裂肺的痛,只是看著他的雙眼。「我以為那一槍早就……早就把我……
  「幾乎。」他用力眨了眨眼道,語聲仍冷靜一如外科醫生的手術刀。「莫蘭上校是當年印度戰場上的頂尖射手,從未失手。子彈擦過你心臟上方,深嵌進靠近鎖骨的位置,牽動你左肩的舊傷,加上你又大量失血,才會……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衝動,華生,為什麼?為什麼呢?」
  有這一句就足夠了。自十年前的春天我們相識起,終於有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那冰山般的冷漠面具徹底撕裂,任由理智也阻不住的顫抖宛如岩漿,從冰縫中流出:說到最後那句時,他的語聲不再冷靜,淡灰眼眸也失去了往常的明晰,一滴淚……一滴淚水從他左眼角迅速流下,淌在我半開的領口間,沿鎖骨淌落,和傷處汩汩外冒的血溶而為一。
  我想起了昏迷時那微鹹的雨,微微一笑,整個人放鬆下來。儘管鮮血仍不斷往外流,儘管卡在體內的彈頭廝磨出尖銳的劇痛,我卻感到相當平靜,甚至還有幾分開心,笑道:「為自己的信念而死,是軍人的天職。」能為你而死,更是我的榮耀──我在心裡輕輕補上一句。
  他無比專注地凝視著我,抿緊下脣,彷彿已透視了我真正想說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而沉著的道:「我向你保證,華生,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讓你平安回到英國,我發誓,我發誓。你信任我吧,我親愛的朋友?」
  我笑了起來,輕鬆的道:「我親愛的福爾摩斯,我當然信任──」下一刻,眼前再度旋扭出一片暈暗……最後的光芒消失前,我最後感覺到的,是他恢復鎮定,卻隱約透出一絲悲哀的眼神。若我能及時省覺,為什麼他不是「跟」我平安回到英國,而是「讓」我回去,或許我就能明白他那道眼神,並且拚盡意志力,也不會讓自己暈過去──但我沒有。於是,在我二度昏迷過去的黑暗間,悲劇……就這樣發生。
          △     △     △     △
  又是黑暗。但在永無止境的窒悶過去後,一抹輕悠微鹹溜入了黑暗中。
  「福爾摩斯……」我喃喃道,慢慢睜開眼睛。視界內仍一片漆黑,卻有一縷微光從我左脅下透入。我試著坐起來,頭卻「碰!」地一聲撞得眼冒金星,這才曉得自己人在一個長木箱裡。我心中一驚,忙伸手往上推,箱蓋卻紋風不動。
  他呢?他為什麼不在我身邊?幸好追隨他這麼多年,我總算學到幾分他的冷靜,往左下方那個小洞摸索,摸到了個凸鈕,一按──刺眼的白光大片灑入。我沒等左側箱壁完全敞開,就翻身滾了出去,坐起身來。
  最令我驚訝的,不是我正坐在一個清爽乾淨,微微搖晃的小房間裡,也不是心臟和左肩已被包紮妥當,更不是木箱邊擺著小水壺和兩包乾糧,而是他。為什麼他不見了?他到哪裡去了?他──就在我幾乎起身大喊時,那柄小刀自暗袋裡滑了出來。我震驚地呆看著裹著刀鞘的染血手帕,血跡看來已乾了一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時,一張摺成小方塊的紙從手帕間飄落;我一把抄起,迅速展開來看,雙手旋即微微顫抖──這封信是用血寫成的,但比這更恐怖的,是上面的內容:

華生:
  等你見到這封信,我已經死了。很遺憾必須這樣離開你,但這是我多方推斷後,唯一得到的結論。在小閣樓上,我意外偷聽到莫里亞蒂和手下的對話,得知他已將全城的嗎啡和外科器材收購一空,目的是什麼,該不需我多說。我暗地詢問過診所及藥店,證實了他並未說謊。在海牙周邊交通全被封鎖,你的傷口又迅速惡化下,我只有一條路可走……希望你,原諒我。
  你會平安回到英國的,華生──我會用盡一切手段,逼他答應我。你回去後,不必做任何事。邁克羅夫特已抵達法國奧維,有他在,雷斯垂德他們很快就會趕到這裡;莫里亞蒂和莫蘭或許逃得掉,但布勒克是逃不了的。你不要做任何事,也不要去找我的遺體。不要難過,老友,也別揉碎信紙。就讓我活在你已出版,及將要出版的那幾十樁案件中,活在你的心中吧!我將永遠是
                       你誠摯的
                       歇洛克‧福爾摩斯
 
                  
  「嗚──嗚──」
  汽笛聲彷彿自另一個世界響起。我呆看著信,呆看著他的字跡由初始的穩定剛毅,到最後幾行的漸趨散亂,以及那顫而有力的草寫簽名「Sherlock Holmes」,腦中一片嗡嗡震盪,所有他說過的話瞬間寒夜雪片般襲來:
  「我當然希望你去。」
  「華生,對不起。」
  「當年你……你還不是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座公寓裡。」
  「朋友就是朋友,華生,朋友就是朋友。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是真誠的。」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跟來。」
  「到我背上,華生,我揹你走。」
「我答應你,華生。」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衝動,華生,為什麼?為什麼呢?」
  「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讓你平安回到英國,我發誓,我發誓。」
  字跡在模糊視界中化為血紅的亂絲……我跪倒地板上,將信紙緊緊按在胸前,卻抑不住那刀割入胸般的劇痛,抑不住眼中他最後的悲哀眼神。福爾摩斯啊!我最親愛的老友。這麼多年來的同居和辦案,還不夠讓你了解我的為人嗎?就這麼屍骨無存,你……你要我今後如何懷抱這永遠的空洞,過完我殘破的餘生?帕丁頓的診所、撞球俱樂部、瑟斯頓、瑪麗……平靜安寧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對我都再沒有意義了,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汽笛聲消失了,膝蓋下一陣震盪。我從悲痛和混亂中回過神,目光由信紙緩緩移往窗外移動的天空,呆了兩秒,驀收信起身,衝到窗邊一看,瞬間明瞭了自己人在哪裡。我來不及思考那麼多,奔回木箱旁,抓起食水刀帕就往裡頭扔,隨即搬來房內唯一的桌子,將木箱硬扛到桌上,令箱緣和窗台平行,再以手帕裹住右拳,往窗玻璃狠狠一擊──「匡啷!」碎裂聲響。幸好這時遠處傳來岸上人群送別輪船離開的嘈雜高呼,掩護了我的行動。我躍回木箱中,「喀!」再按一次凸鈕,從內鎖好箱子,旋即用盡全身力氣往前一衝,連人帶箱飛出窗外,往十五公尺下的海水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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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及註解原作梗(以及感想):

福爾摩斯臉上的血跡:大家應該都看得出,是華生的血吧?就是之前莫蘭那一槍。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把血洗掉……他要永遠提醒自己,華生為了救他所做的犧牲。

華生的診所:原作《證券經紀人的書記員》(The Stock-Broker’s Clerk)曾提到華生婚後在帕丁頓區(倫敦高級住宅區之一)買了一個診所,同時也是他婚後的住處。

瑟斯頓(Thurston):在原作《跳舞的人》(The Dancing Men)裡出現,是華生在俱樂部一起打撞球的朋友,曾邀華生共同投資南非產業,但華生大概是不習慣和福爾摩斯以外的朋友share任何東西,或是支票簿鎖在福爾摩斯的抽屜裡,想變心也沒辦法(笑),就拒絕了瑟斯頓。雖然《跳舞的人》案發生在1898年,但從《巴斯克維爾的獵犬》(The Hound of the Baskervilles)(案件發生於1890年)提到華生常去俱樂部來看,我推斷1891這時華生應該已認識瑟斯頓了。而華生雖為醫生,和醫界人士較少來往,除了陪福爾摩斯辦案,平常的社交休閒就只是去俱樂部,因此我推想,瑟斯頓跟華生應該交情不錯,只是沒有福華來得深。

Part16是我摯友JW兩年前初看《跨國宿敵案》時,最受感動的段落,尤其是華生心裡補上那句「能為你而死,更是我的榮耀」,福爾摩斯遺言的最後兩行,以及華生果斷跳船回去救人(我一直記得,這段她感動到看了兩次!)。

至於我自己,因為我非常清楚福爾摩斯為了救華生,是如何自我犧牲地surrender himself to Moriarty(雖然那場面以後我寫福爾摩斯版的跨國時,才會寫到,但我腦中已出現全部畫面和對話了),寫這段時,對福爾摩斯不敢流露,但仍忍不住兩次落淚(第一次是微鹹的雨那裡)特別感觸,大衣墊頭也很體貼啊!當然,殺傷力最大(我自己第一個傷到)的,就是他那封血書,比The Final Problem裡頭的遺信還狠,我當年下筆時也是心如刀割(嘆)……華生的部份,我除了喜歡「『為自己的信念而死,是軍人的天職。』能為你而死,更是我的榮耀──我在心裡輕輕補上一句」整句外,最感觸的就是Part16倒數第二段了。

若有機會,我也願意像福爾摩斯一樣,為我的華生做出同樣的事。

祝大家順心愉快!
我會儘快貼《跨國宿敵案》17上來。
敬請期待!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1.4.25.11:28AM.
下一集:

福爾摩斯同人文1:《跨國宿敵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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